唇齿留香。
裴渡受不了了。
她睁大了眼,手被他按在桌上,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月色依旧很沉。
屏风后,衣裙迤逦着,一件蟒袍又被丢出了屏风。
容宛疲累地缩在衣料里头,桌布染了些红。
裴渡没事了……
那便好了。
反正是夫妻,成事也没关系的,对吧?
也是正常的,对吧?
容宛这样安慰自己,太累便睡了过去。
二人睡得七横八竖,都没有力气动。
第二天一醒,她发现自己衣服都被穿上了,浑身上下疼得要命,被安置在自己的榻上。
她没看见裴渡的影子,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她脸颊不禁有些发红。
她、她居然和掌印,昨天晚上行了那般事情。
她依稀看记得一轮明月高悬空中,自己在桌案上的模样。
掌印疯了一般,但她能感受到他在克制。在克制自己不再那样,却还是如同一头狼一般。
她没见到裴渡,不禁喊了一声:“掌印——”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会怎么样?也应该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罢?
她在房中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桌案旁坐了一个人。
正是裴渡。
自己的衣服被穿上了,估计是裴渡帮她穿的。
一想到这儿,她便觉得羞得不行。
敛了眸轻轻走到他身边,容宛拍了拍他的肩:“掌印?”
裴渡没有应她,依旧低着头。
容宛觉得不对劲,忙道:“掌印,你怎么了?”
她靠近他去看他的脸,却惊愕地发现——
他的眼圈是红的!
裴渡哭了???
容宛瞳仁缩了缩,忙摇了摇不对劲的裴渡,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怎么了?
容宛心中焦急,忙要出去喊来顺,却听裴渡疲倦而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本督没事。”
容宛拍了拍心口,凑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他很疲倦,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那毒的后遗症,容宛急道:“掌印,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毒还没有解吗?”
容宛的眸对上了他的眸。
一个深不见底,一个清澈明亮。
裴渡轻轻摇了摇头。
容宛看见他发红的眼眶,递给他一条帕子。
裴渡接过帕子,却抓住了她的手。
容宛的手被他猛然一抓,她不禁怔了怔:“掌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头低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容宛看见他深不见底的眸中,尽是歉意。他翕动着干裂的唇,低声说:“对不起。”
容宛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心里难受。
在外叱咤风云的掌印,在家里哪是这番模样?卑微而小心翼翼,在她面前低下头颅。
她真的看不得他这样。
他觉得痛苦,他觉得自卑。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在自己面前,像一只泄了气的大狼狗。
她心里一软,忙道:“对不起作甚?若是我不替你解毒,你就会死啊。”
“我甘愿去死。”
掌印,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好不好。
你这样,让我很心疼。
她见不得他难受,见不得他哭,见不得他这样卑微的样子。
“你别这样说,”容宛慌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样我很难受的。”
裴渡依旧没有说话。
他抓住她的手,看见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他沉默着,倏然说:“昨晚,你应该走的。”
“我不会走。”
“昨晚,你不该来。”
“我偏要来。”
裴渡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自己真是个混蛋。
自己要了她的第一次,还这样狠。他恨不得去死!
不如昨日就死在自己屋子里,他宁愿死也不想让自己碰娇娇。
他这么脏,他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怎么能碰她……他怎么能碰她?
想到这儿,他眼圈又泛红了些。
他沉默半晌,抬眸问:“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
容宛看见他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她突然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想把心掏出来给他?
难不成她是喜欢他了?
不会吧,应该只是单纯的心疼罢?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挤出一个甜软的笑容来:“一点也不疼。掌印,我都没说什么,你哭什么?今天咱们就把昨天的事情忘了,谁也不知道,好不好?”
他声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