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石又想到那颗翡翠佛珠,讷讷道:“燕赤城,你想我没有?”
燕赤城看了他许久,低低地“嗯”了声,与此同时指尖一弹,“噼啪”几下,将落在床头的五颗棋子击了个粉碎。
谢秋石怔怔地看着他,难得地主动凑上去想吻一吻他的嘴唇,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角。
“脏。”仙君说道,俯身凑下去,挨处将他伤口处毒血吸出,直到流出的血重又变为红色,才拿出灵药,一点点替他上了。
“那你亲我啊。”谢秋石小声道,“亲哪儿都行。”
燕赤城抱着他,撩起他的头发,在他发丝扰扰的脖颈根部落下一吻,留下一个朱红色的梅痕。
谢秋石鸟儿似的缩了缩肩膀。
冰冷的手指在泛痒的伤口上摩挲,药液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烫,谢掌门又疼又痒,一股酥劲涌上来,麻了半边身子,忍不住喃喃低语:“怎么偏偏伤在这种地方……”
“嗯?”仙君手上不停,口中却道,“那你想伤在哪儿?背上,腰上,还是屁股上?”
谢秋石“呸”了声,见他上完药,便从床上爬起来:“该走了,你不是说幽冥教已经要杀过来了……”
“哎哟——”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秋石动作一僵,脚下一软,直接整个儿软在仙君怀里。
进门的是个农妇,手里端着一支短烛,瞧见床头抱在一起的两人,忙喊:“上次不是让你们换个地方吗?怎么还在这里?多危险不啦?”
谢秋石:“……啊?”
“这里离幽冥教太近啦。”农妇忙吹灭了烛火,“孔大姑娘待你们太严,小两口谈个情都要躲到山下来,下次我说说她去,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小两口?什么谈情?谢秋石呆了片刻,拽了拽燕赤城的衣袖,燕赤城垂眸看他,眼底藏着笑意,目光指向一旁搁着的铜镜。
谢秋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半身裹着幽冥教的红锦,蜷在床上看不出是裤是裙,半身白花花地赤着,长发散得到处都是,遮了肩膀、前胸和大半边脸,一眼看去,竟真不太分得清是男是女。
“怎么办啊!”他用气音冲燕赤城大喊,“她认错人啦!”
农妇没听清,将手放在耳边,又问:“妹子,你说什么?”
谢秋石两眼一翻,干脆豁出去,轻咳一声,捏尖了嗓子细声道:“我叫阿秋,好婶婶,先谢谢你,你不要和旁人提起我啊。”
“诶——好!”那农妇听他嘴甜,眉开眼笑,“还跟前几回一样,说是我儿带着媳妇回来看我就好。”
谢秋石顿时一臊,又觉得好笑得紧,抱着燕赤城的手臂娇滴滴地喊:“燕郎,你快叫婶婶一声‘娘’听听。”
燕赤城还没来得及说话,农妇便瞪着他道:“胡闹!明知道你男人是个哑的,还欺负人家!”
原来是段幽冥弟子与哑奴偷情的佳话。谢秋石一乐,一时戏瘾又上来了,缠着燕赤城夸张地道:“燕郎,对不起,忘了你是个哑的,你饶了我这次罢。”
农妇笑骂:“小姑娘比前几次还嗲呢。”说着往门外走:“我去帮你们拿两身衣服。”
脚步声隐去后,谢秋石方拽着燕赤城道:“你明明听到她来的,是不是?怎么都不提醒我?”
燕赤城看着他,轻声道:“你得歇两日再走。”
谢秋石一怔,沉吟片刻,道:“也是,若能借这好心的婶婶瞒过祝百凌,接下来一路,也会顺畅许多。”
“委屈你了。”燕赤城微微一笑。
谢秋石“诶哟”一声,拿胳膊肘撞他:“我改主意了,还是仙君腾云驾雾,带我飞回去吧!”
他本意玩笑,燕赤城却道:“依戒律,我本不当擅离小镜湖,即便离了,也不得擅用仙术。”
谢秋石微微皱眉:“等等,戒律?你是不是……”
他尚未问完,木门便再一次打开,农妇取了两身衣服进来,热心道:“你俩这衣服不行,太招摇了,快去草垛后换一换,婶把床铺一铺。”
谢秋石瞧着那麻衣麻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半晌才拿了,拽着燕赤城出了门,躲在草垛后面。
“你穿裙子。”他道,“否则免谈,我这就去和大婶坦白,他儿子不仅是个爱偷情的,还有龙阳之好。”
燕赤城笑着点点头,伸手一边帮他解衣服,一边道:“不必担心,我虽不能用仙术,却可以教你,要解决这一路麻烦,也不难。”
谢秋石光溜溜站在草垛后,柴草刮在身上,只觉浑身上下有虫子爬似的痒,忍不住边跺脚边搓胳膊,口中问:“你不怕我学仙术了?”
燕赤城沉默片刻,才道:“一切早有定数,学些防身之法,也好。”
“什么定数?”谢秋石茫然抬头看他,杏眼雪亮。
仙君摸了摸他的脸颊,指缝间夹了根柴草,忽地往他鼻唇出一扫。
“阿嚏!阿嚏!”谢秋石连打了两个喷嚏,“燕赤城你他娘的……什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