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生活气
栗玦示意王二哥不必介怀。
换了大部分人, 都不想多管闲事惹一身臊,这并不是衡量道德的标杆。
只能说她身边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是个特例。
特例,造就了她们之间预伏的情缘。
“不是说要进屋吗?就别在外面喝风了。”王语非一边提溜住侄儿的帽兜, 一边揽过栗玦的后背往屋里带。
王二哥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小王,又看一眼栗玦,别过头去叹了口气。
……
怎么说呢,这年复一年地往后赶, 春节的氛围在各家都是越来越淡。
屋里加上王语非她们也就七口人, 王语非的爸妈老俩口和二哥一家三口。
至于大哥, 今年为着拼加班费打过电话说不回来了, 三姐全家先去婆家呆几天, 不知道年初几之后再过来。
初次拜谒对方家族,栗玦礼数周全,在王语非的指引下一一认了人头, 送出精心准备的平安符, 未到场的亲属的份额交由王语非的妈妈暂为保管。
王语非拿出两人早先商量好的说辞,表明栗玦是她同事, 今年家里出了些事, 过年放假想找个地方散散心,王语非这就毛遂自荐带她回家里过年。
这牵动了王家二老的恻隐之心,尽管语言不通,他们平日里只说农家土话,但从肢体语言和表情神态可以看出他们的包容与和善。
王二嫂捅了捅自家男人的胳膊,与他咬耳朵:“你妹这趟回来好像不一样了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 还不是我们王家的娃儿。”王二哥十分直男地答。
“啧,一点没眼见力。非非从前怕生,老爱一个人躲房里。但你瞧她现在和大家聊得多好啊, 还交上这么个有头有脸的朋友。”
“长得漂亮就是有头有脸了?肤浅!”
不想继续搭话的王二哥抱着儿子去灶头烤火,顺便教儿子一些简单的厨事。
男人、女人各自为阵,这边厢王家阿妈琢磨着来了客人,得拿出好的吃食招待,便提议做些蒿子粑粑。
很奇怪的名字,栗玦从未听过。
“这就是你说过的,很好吃的甜饼子?”栗玦回头轻声问王语非。
“你还记得呀,”王语非挠头傻笑,“不过不是这个啦,蒿子粑粑是我们这边农家早春时节经常上餐桌垫肚底儿的主食。我妈做这个也是一绝,就按家常的手艺来说,我妈做什么都好吃。”
这道菜不仅家常,还尤为天好健康,除了必备原材料艾草之外,只添加糯米粉和白糖。
蒿子是她们家自己种的,采的未入春前的头岭,浅绿色,带一点点黄。
王二嫂打发王二哥多添点柴火,烧大锅水用来汆烫蒿子。
王家阿妈腿脚没从前利索,现在大部分工序由王二嫂挑大梁,王语非和栗玦在旁边打下手。
还别说,王二嫂做得像模像样,汆好的蒿子捞起码在大砧板上,需要剁碎,用以一会儿调面团。
王语非取过刀刃,一时不察,栗玦指尖碰到案板上刚出锅滚滚烫的蒿子,灼出红红一片。
栗玦自己都没说什么,小王却慌慌张张一个箭步上前,捉住栗玦受了伤的手指细细端详,小心翼翼地吹拂几口凉气,满心满眼满溢而出的心疼。
然而……
这般情意流转、含情脉脉的场景忽地被一声暴喝撕裂——
原是王二哥虎着脸训斥自家扒土灶头上泥灰玩的儿子。
一旁为着查看伤势凑在一块的王语非和栗玦反射性地分开。
小孩儿被吓得嗷嗷直哭,王二嫂不由皱眉叉腰:“小聪,到妈妈这里来。别理你爹,今天不知道怎么神经抽抽了,摆脸色给谁看呢,拿儿子出气算怎么回事?”
王二哥抬眸看了看她们,最终一言不发,埋头继续烧他的灶去了。
虽然小王有意去村口的杂货店问问有没有烫伤膏之类的,但栗玦表示自己没那么娇气,还抢过她手里切蒿子的活儿。
当真是轻伤不下火线呀!
小王摩挲着下巴,暗自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跟她一起见家长的大栗是这样的,也和许多心中忐忑的新妇一般,盼望着表现出自己麻利勤快的一面。
王家阿妈在身后赞了一句,王语非给栗玦翻译道:“我妈说你手势好,一看就是贤惠会做家务的。”
栗玦眉心一展,略显傲娇道:“还是伯母有眼光。”
将剁好的蒿子碎跟白糖、糯米粉搅拌起来,压成饼状下锅油煎。
整个过程并不复杂,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一块块热气腾腾的蒿子粑粑就新鲜出炉了。
这是他们乌石峰村的特色做法,虽然都叫这么个名儿,但不同地区的蒿子粑粑做法各有出入。
张罗着小辈们品尝点心,王家二老和王二哥又开始投入准备午饭。
栗玦吃东西还是那样小口小口的,当她秀气地咬下一块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