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朱静媛又问,“你知道橘猫吗?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赛大象。”
“知道是知道……”
“那不行了。猫身上带点橘的就能被养成猪,那个谁肯定也难逃一劫啊。”
何惊年扶额,“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事。”
他是真的半点都不愿再听见了,仅是听到名字,都会疲倦厌烦。朱静媛说得对,自己和原辞声当初分开真是再正确也没有了。说到底,自己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沟通,不能理解,自己重视的东西,跟他眼中的商业利益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的很可笑,偏偏是这样的人,还反复言说着本不该轻易诉诸于口的爱意与真心,他也配将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吗?
何惊年理着粒粒细碎的配石,心情遭了殃,越离越烦躁。他索性放弃了这种磨耐性的细活儿,转头去研究这次拍卖会的设计了。
在动笔设计前,他先去书店买了一堆特洛伊茨基的书回来看。不看还好,看完心情更低落。这位大作家属实BE狂魔,本本悲剧,朱静媛翻了几页就开始眼泪婆娑。
“我小时候看《孔雀王子》的时候,还觉得是个好结局的故事,没想到竟然这么悲伤。”
何惊年看着那本童话的封面,壮丽的城堡塔楼上,站着美貌骄傲的小王子。他穿着高贵华丽的衣裳,那披风长长的逶迤及地,正像孔雀收垂在身后的尾翎。沉重的王冠压着浓密如云的卷发,宝石般的绿眸投射出清澈锐利的光芒。
非常不起眼的封面左上角,葳蕤树冠的阴影里,停栖着一只绒球儿似的小灰麻雀。
朱静媛见何惊年一直神色古怪地盯着这本书瞧,心想他是不是突然来了灵感,下一秒却看见他泪水涌上眼眶,“啪嗒啪嗒”打湿光滑的精装封面。
一颗很大的眼泪落在小王子脸上,像透明的松脂,将他包裹成美丽的琥珀。
“年年……?你怎么哭了啊?”朱静媛赶紧拿纸巾递给他。何惊年抿了抿嘴唇,说:“小时候,我妈妈也送给过我一本《孔雀王子》的画册,我特别喜欢,看了好多好多遍,把它当成宝贝一样。”
朱静媛伤感,“我小学里买的那本早不知去哪儿了,你那本还藏着吗?”
何惊年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虽然不记得,但是看到这本童话的瞬间,心里就像满满当当被揉进一把芒刺,随着心脏的收缩,一根一根深深扎刺进血管,流淌遍全身。
呼吸都痛,怎么会这么痛。好像有关《孔雀王子》的全部,已经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割离了血肉,自然是会痛不欲生。
“我决定了。”他抬手抚上封面,“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就以这个故事为主题吧。”
第44章 较量
翌日一早, 何惊年就全情投入到了设计图的绘制中。整整一个星期,都天不亮就往工作室钻,又熬到很晚才回去。
每天, 朱静媛都能看到沈棠风来送他接他, 带他出去吃饭, 有空的时候, 还会坐在他身边陪他,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一如既往能羡慕死人。看着看着,朱静媛就深深觉得卷毛前夫哥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有几次, 朱静媛进去送东西,看见何惊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棠风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沙发上去睡,俯身给他盖上温暖的毛毯。刚感慨于这偶像剧般的氛围,一转眼又瞥见桌上那本摊开的《孔雀王子》。
难道他一直在翻这本书吗……朱静媛这么想着,走过去刚要把书放好, 看到那封面的时候, 忽然产生一种微妙的即视感,好像此时此刻, 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幽灵一般看不见, 但的确是存在的。
她摇摇头, 觉得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
又过了几天,工作室造访了一位不速之客。钱明全带着四个跟班, 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 雄赳赳气昂昂地降临。两个助理一左一右替他拉开门,他才缓步踏了进去。
怎么就巴掌大点地方?钱明全眼珠一转, 四周一番打量。不仅地方小,里面摆设装饰也很简单,别说跟自己的比,简直连个做定制珠宝的样子也没有。而且,裸石展示柜里,尽是些不起眼的小颗粒,拜托,这些碎石头连当配石都够呛好吧?
看来,真实情况果然和自己调查到的一点儿没差,这位前董事长夫人和前夫断得彻底,还真是清清白白,硬靠自己的本事一路撑到现在。只可惜混得真不怎么样,简直能用凄惨来形容。
想到这儿,钱明全忍不住摇头,简直都同情起何惊年了。就原辞声的身家,哪怕指头缝里漏一点,都足够他在业内做一个高端线的独立品牌,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寒酸可怜。
一会儿,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钱明全看出那女孩就是个助理性质的人物,便毫不客气地坐下腿一搁,“卡布奇诺加冰不加糖,谢谢。”
朱静媛看着他。
钱明全不耐烦地敲了敲茶几,“Desig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