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惊看傻了,刚回来就撞见这一幕的朱静媛也看傻了。现在商场保安的素质都这么高了吗!这群铁塔般的汉子真的不是什么退役特种兵或者前散打冠军出身的职业保镖吗!
“我天,沈棠风不会雇了群人二十四小时埋伏在商场随时保护你吧?”朱静媛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这也太夸张了。再说咱们这儿哪有什么值钱石头会招人惦记啊?”
“保护每一位承租人的安全既是职责也是使命。”为首的保安大哥嗓音洪亮道,朱静媛感觉他很不爽地瞪了自己一大眼。
钱明全等人还在吱哇乱叫,死命挣扎,可是根本没用,保安大哥们对付他们就跟玩儿似的,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像砍头前的犯人那样,牢牢摁在茶几上。
一开始,钱明全还嘴硬,扯着嗓门骂骂咧咧地嚷:“我要去找这座商场的老板!让他把你们这群看门狗全部开除!”结果这话一出,可把保安大哥们都逗笑了,空气中顿时充满快活的氛围。
钱明全气急败坏,“你……你们笑什么!”
保安大哥更乐了,手指稍稍使劲儿,只听钱明全的手腕关节一阵喀吧作响,疼得他面孔扭曲,大声哀嚎起来。
“何先生,请问您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些人?”
“都带出去吧,别让他们再进来了。”何惊年道。钱明全只是言语上的威胁,并没真的动手,自己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保安大哥点点头,精准贯彻落实何惊年的意思,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挥,就把那几个男人成抛物线状给丢了出去,一个叠一个在地上垒成沙包。
剩下的保安大哥也不走,齐刷刷地从包里拿出围裙和手套,穿戴整齐,又拿出拖把、抹布、消毒液和空气清新剂,飞檐走壁地给何惊年打扫起了工作室。一会儿功夫,四壁瓦光铮亮,丝毫看不出钱明全那些人留下的痕迹,很难令人不怀疑他们的本职工作很可能是保洁……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保安大哥们刚要走,何惊年叫住他们,“等等。”
为首的保安大哥转过身,“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吗?”
“跟你们老板说,以后别再让你们跟着我了。”
保安大哥一僵,“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懂您的意思。”
误会?何惊年真觉得好笑。他看见朱静媛手上原封不动抱回来的小黑箱子,金秘书一定奉了原辞声的圣旨,死都要把这箱石头赖在自己这儿。果然,手下和老板全都一个样,臭倔死犟,就是听不进人话!
“让他别再来烦我,也别管我的事!”何惊年一咬牙,“我不想再看到他这个阴险狡诈的大烂人!”
保安大哥们集体沉默,仰头望天花板,打份工怎么就这么难!
何惊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缕消毒水的冰凉气息,不刺鼻,却很讨厌。他用力锤了一下靠垫,非常非常讨厌!
“年年,别生气了,不值得。”朱静媛安慰道。
“我又没在为钱明全这种人生气。”
朱静媛眉毛跳了一下,“那是为了谁啊?”
何惊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躲进去继续画稿子去了。
一周后,主办方那边发了邮件过来,说本周末有一场交流会,需要两位设计师亲自前往,就目前拍品的设计图进行分享。届时,会有很多业界大佬降临,更重要的,还会有一群收藏家到场,选择他们感兴趣的那位予以裸石的支持。
出发前,钱明全余怒未消,却又万分期待。今天可是他的主场,那些收藏家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和他颇为交好,他也一直很小心地维护着和这些人的关系。他丝毫不怀疑,他们一定会齐齐偏夸自己的设计稿,把那些最稀有最美丽的裸石全都捐出供自己选用。
当天,钱明全早早便抵达了酒店,先问候了那群贵宾,又和他们寒暄了起来。这些年来,他设计的水平越来越烂,吹捧人的话术倒是日益精进,三言两语就哄得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热闹喧哗的会客厅里走进来一个人,非常不起眼的细瘦身姿,却令本来还聚在一块儿觥筹交错的贵宾们立时噤了声,纷纷转身向他走去。
正打算给人敬酒的钱明全顿时一整个僵住。
“何先生晚上好。”
“何先生,久仰久仰。”
“何先生,很高兴能见到您,以后请多多关照。”
“何先生,知道您会参加,我可是期待了好久啊。”
何惊年被簇拥成中心,那群只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过的、甚至只闻其名的业内上位圈人物围绕着他,何先生长何先生短,简直闹得他脑子都晕乎了。
钱明全目瞪口呆,他兢兢业业去讨好、追捧的大人物,拼了老命也想融进给他们圈子的那些人,竟然一个劲儿地对那个要钱没钱、要资历没资历的嫩瓜秧子摇尾乞怜?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那些人……那群家伙,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啊!
“何先生,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