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您感觉身体如何?”
“还行吧。”
“能想起来当时那老妖婆哼的是什么调子吗?。”
李成德皱着眉头,挤出几声哼哼声,完全不成调子,试了几次,他不好意思地说:“大人,小的五音不全,实在哼不出来那个调调……”
云从风看看窗外天色,起身道:“深夜多有打扰,实在抱歉,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在下告辞。明日我再来拜访,带我去那条路看看。”
“大人慢走,小的不辛苦。明天一定尽心尽力。”李成德点头如鸡啄米。
离开李成德家,云从风想着案子,魂不守舍,还有些激动。绑架儿童,行施妖术,如果这老妖婆作案多起,一旦曝光势必会引起民众恐慌,此时他侦破此案,必是大功一件……等等!云从风扇了自己一巴掌。
眼下当务之急是早点捉拿妖婆归案,以免她残害更多孩童,怎么能把一桩大案当成自己青云直上的踏脚石?云从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念之差,差点堕入了庸人之道,万幸,万幸。
心事重重回到如家客栈,客栈还热闹着,觥筹交错,来往喧哗。云从风满心疲惫,草草洗漱一般,就要躺下睡了,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
“胡宴啊?”
“嗯,是我。”
“这么晚了……”云从风嘟嘟囔囔打开门,扑鼻一股淡淡的清香:“晚上吃得好么?”
胡宴端来了碗粉色的黏糊糊的东西,云从风不认得,看上去感觉挺好吃的:“啊……还行,这个是?”
“藕粉,我泡的,要不尝尝?当夜宵也行。”
“藕粉……长这样?”云从风有些惊奇,藕粉这个东西,他有些印象。山上师姐经常泡的,他偷拿了点,结果自己泡出来的跟石灰水似的,完全不好喝,就再没吃过了,胡宴端来的藕粉,好像有点不一样……
“嗯嗯,挺好喝的。”
云从风舀了一勺,藕粉上洒了一层薄薄的糖桂花,甜香扑鼻,黏软弹牙的口感,稍抿即化。
“味道不错,就是……太晚了,不太想吃了。”
“你最近有这么累?”
“是啊,最近清平司出的事比较多……”云从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是出爆炸案了吗?”
云从风愣了下:“这事情……传得这么广了?”
“怎么可能不广。”胡宴似笑非笑,“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这种事,还轮不到我这等新人插手啊。”云从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胡宴接着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坊间的传闻?”
“什么传闻?难不成跟爆炸案有关系不成?”
“有点关系。”胡宴忽然间有些犹豫,说出这些,他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对未来又会引起何种剧变……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对这个世界,他常常有种不真实感,不如就当一次试探好了,哪怕后果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去。
“最近京城里经常有小孩失踪,你知道吧?”
“啊,是。”云从风立刻想起孩童变牛马案。
“有人说,这是有妖人为一个大官儿用小孩精血炼药。妖人神通广大,普通人奈何不得。”胡宴慢慢组织着语言,“而懿月馆的案子,两位倒霉官是知道这位需要炼药的大官是谁,聚一起商量办法,结果被大官先下手为强给灭口了。后来清平司进局,大官又派人做了手脚,消灭证据,但是这一牵扯下来,反而嫌疑越来越大了,于是又做了一起,杀人灭口。”
云从风认真听着:“有点意思……过程像模像样,只是,这传言你是从谁嘴里听说的?”
第37章 无穷
“啊,前几天店里来了个说书人,当众说书说的。我闲着没事,听着挺有意思,就记下了……嗯,就是觉得这个可能对你有点用,当个提示好了。”
云从风皱着眉头思索:“要仔细说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对那两位官一点都不了解。算了,捕风捉影的传说,就不要当回事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好。”
合上门,云从风瘫倒在床,闭上眼睛,思绪纷乱。
他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同时也在思索胡宴说的“故事”,越仔细琢磨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但是,没有有力的证据,一切终究是空谈。
既然有了方向,那么一定要顺着这个方向查查看。云从风回忆着自己在书院有过几面之缘的脸,思索着其中有哪些人能帮得上忙,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说起来还曾经是他的劲敌——准确的说,他从没把对方当成敌人。
刘怜冬最近风光无限,他本身才情出众,家底丰厚,背靠父亲,官路上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已在工部身兼要职,可谓青云直上,意气风发。
一大早,他乘坐小轿来到工部门口,一只脚方才踏出轿,耳边乍然有人道:“刘怜冬,好久不见。”
刘怜冬已经很少在别人口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