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眼需要时间,云从风坐在外边休息,日头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毒了,小巷子渐渐涌起属于偏僻之地的特有湿气,使得这里更加闷热如蒸笼。酒劲过后,云从风头疼了起来,想上茅房,还有点想吐。
过了一时半晌,白子骞走出来:“应该是只黄鼠狼,妖龄较大,有很明显的邪道气息。”
云从风微微阖了眼:“多谢子骞兄弟了。”
查了妖气。云从风还敲开了左邻右舍的门,询问在近半月可对自己的邻居有所了解。所答皆对其知之甚少。只道老太婆独自一人,脾气古怪,又是屠猪宰羊的,刚来时,巷子里的人看着她就发怵,哪敢上前去搭话。又问起面貌特征,说了个一五一十,个人有个人的不同,但大抵有些相似之处。云从风用心记下,等回去后请描绘犯人面貌的高手来画。
“她是卖肉的,那您知道,她宰的那些肉,都卖给谁了?”
老大爷摇头:“这个我咋知道,附近卖肉的多了,她也许自己卖,也许给别人供货。不问是不清楚的。不过我买过一次她宰的肉,嘿!那肉滋味可好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嫩的肉!有好肉,大概不愁销路吧。就是奇了怪了,悄没声儿突然走了……”说着说着,老大爷砸吧了下嘴,还很怀念。
云从风陡然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行……老人家请您多保重。”
第39章 失误
云从风要回去翻档案了,拱手向白玖二人告别:“今日多亏了两位协助,这案子有希望了。”一脸春风。
当然,他不会忘记白子骞的功劳,转向他:“子骞兄弟辛苦了。云某人家贫,无以所报,不知子骞兄弟想要什么?云某人尽力相助。”
白子骞毫不犹豫地说:“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当上抱璞山的弟子。”
云从风愣了一下,世上优秀子弟想拜入抱璞门下寻求大道,这不稀奇,但是……白子骞为什么偏偏问他?莫非他已知道自己是抱璞弟子?
仅仅一个犹豫,已让白子骞证明了自己心中所想,他不吭声,等待云从风的回答:“世人皆知,抱璞山从没公开收徒。”
“那抱璞山怎么收徒?”
“山人选的。”云从风索性坦诚,一旁的白玖虽感意外,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白子骞点头:“多谢先生了,既然抱璞不可得,那么请先生为我赐字如何?”
云从风犹豫:“赐字是师父长辈赐的……”“先生学识在我之上,当然是长辈。”
云从风苦笑,白子骞这么一说,平白无故地好像老了好几十,不过这好像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他想了想:“骞,飞腾之意也,亦有缺憾的意思,叫‘沉镜’如何?沉浮的沉,铜镜的镜。”
白子骞恭敬一拜:“多谢先生,小生谨记先生教诲。”
……云从风觉得白子骞真的是想太多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微微欠首:“举手之劳,担当不起大谢。”
三人就此告辞,云从风兴冲冲地回到清平司的档案部,请求书记官帮忙调出符合“黄鼠狼妖”,“妖龄偏大”,“雌性”条件的妖怪档案。
王京目前暂住或永居的妖约有三十多万,每个妖在清平司都有档案记录在册,档案有妖的真名,妖龄,以及封存着一缕妖气的妖血。
书记官召来一些书精起来帮忙,书精扑棱着蛾子翅膀,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下翻飞,把黄鼠狼妖的档案一本本抽出来,打开快速扫一眼,不符合条件的放回去,一柱香的功夫,就把符合云从风所说的三个条件的妖怪档案全找了出来。
“累死了!累死了!”一只穿着小白裙子的书精落到云从风面前,踮着脚尖,奶声奶气地说:“讲故事!讲故事!”
“哈?”云从风有点懵,看向书记官,书记官笑着说:“她们辛苦这么久,讲个故事犒劳一下嘛。”
“这个……”云从风一下子难为情起来:“我不会讲故事……”
“耍赖皮!耍赖皮!”书精气得直跺脚,其他书精也吵吵嚷嚷地叫起来:“耍赖皮!耍赖皮!”
“我讲!我讲!等下,让我想想……”云从风开始绞尽脑汁地编造语言:“咳,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家客栈……”“糊弄!”书精又叫起来了。
“不是糊弄!跟那个和尚庙不一样的,听我说完好不好?”
书精安静下来,继续听。云从风肚子里实在没货,灵机一动把初到落星山上的厨子杀人的事讲了。讲完了,书精一脸失望:“好无聊的一个故事哦……”
云从风苦笑。
书精接着说:“我想听宴姑娘的故事,给我讲讲宴姑娘的故事吧!”
云从风头皮发麻:“这个……我又没在那里久留,宴姑娘经历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啊。”
书精哼了声,气鼓鼓的:“不行不行!不够不够!”
云从风无法,搜肠刮肚,想起抱璞山上师兄吹过自己先祖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传奇。凭着记忆和自己的添油加醋,把师兄吹过的牛逼复述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