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红线威力之大,超乎他想象,或者说,老妖婆偷存下来的残魂实在太弱了。
“那该怎么办?”毕竟是唯一的线索,云从风不想就此放弃。
白子骞摸了摸鼻子:“你放它出来试试?它现在或许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了,只想回到本能的最想回到的地方……也许有用?喏,我来试试给它点力,没准没多撑一会。”
白子骞这么说,充满了不确定性。云从风细细看了下,老妖婆的妖魂确实是不行了,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云从风打开了灵笼。
刚被放出来的残魂形态不稳,差点烟消云散。白子骞口中念念有词,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残魂上。
云从风忍着不安,等待了一会,残魂慢慢喘过了气,开始稳定了起来。也亏得现在天色将近傍晚,阴盛阳衰。
黑烟慢慢飘向远方,云从风跟着它走,白子骞起身也要跟着。云从风回头一看:“这个……你还是不要参合进来为好。”
“为何?”
云从风一时也说不清:“哎……这个吧,一时说不清楚。不过你也没必要知道,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是关乎宫里人的事是吗?”
云从风更加为难,白子骞接着说:“原来这缕残魂就是那个老妖婆啊。”
云从风尴尬地笑了声。
“她要走了。”白子骞提醒。
云从风加快步伐跟上,黑烟飘得很快,天色也越来越暗了,一点清淡黑烟,很容易溶在天色里看不见。云从风紧紧盯着,顾不上身后的白子骞了。
黑烟飘到王京中央,飘到了皇城根下,眼看着就要飘过宫墙,往里去了。云从风停下脚步,思考该怎么办。
“看不到了啊。”白子骞看着黑烟飘过高大的宫墙,奇怪地咦了声:“居然穿过结界了,背景真大啊。”
能穿过皇宫的护城结界,来历必定不凡。云从风没能力再追踪下去了,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么手眼通天,幕后黑手难不成是皇帝不成?
但是就这么结束了的话,又有些不甘心。
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街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皇城根下的居民灯亮得少,云从风折了片纸月亮照明,“回去吧。”
走了会,天上稀稀落落地落下几滴雨来。白子骞默不作声,不知从哪摸出来把伞出来,撑在两人头上。云从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亦或觉得同行一路一句话不说不好,想了想,问道:“子骞兄弟,你是从小学法术的?”
“是的。”
“那为何不专心修习术道?在术道钻研,不比读书读成要容易些?”
“先生术道造诣亦不弱于学问,那小生自然也可。”
“啊?你觉得我术道很厉害吗?其实……就一般般啦……”云从风摸着鼻子,尴尬地苦笑。
“先生缘何如此自卑?我并没有夸大,先生内力深厚,与白家的长老不遑多让。学问更是不必多说。”
“……”
“你知道我是抱璞山下来的吧?”
“家族起初只是猜测,后来从知情者手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过家族尊敬抱璞山人,先生想来也不愿别人轻易打扰,所以家族并未登门拜访。”
“知情者?”云从风皱起了眉头,胡宴是不可能卖了他的,炽奴更是个闷得不行的葫芦,那会是谁?
白子骞转头看了他一会:“是一位见钱眼开的商人。”
商人。一下子点醒了云从风,是那只老狐狸危泽!
“先生生气了?”
“没有。”云从风当然要否认,“我就是好奇……是不是京城里有点势力的,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白子骞认真地想了想:“也许吧,当然也有没兴趣了解,自然不知道。先生与白玖交好,难免被注意到了。”
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白子骞忽然话题一转:“小生听说,先生有一位妖族娘子?”
“哈?”云从风猝不及防,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这个啊……那个……确实有哈!不过她回娘家去了,有段时间不在了。”
“先生这反应可不太对,莫非在说谎?”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先生多虑了,小生没别的意思。”
到归海巷口了,白子骞站住:“先生要伞么?”
“不需要了,谢谢你。”
“先生再见。”
云从风走着走着,总觉得后背凉凉的。他敢肯定白子骞在背后看着自己,但是不敢回头确认,硬着头皮继续走,走到对方应该看不到了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白子骞说不出来的古怪,或许是因为他接近太过刻意与热情了,但是人家毕竟帮过他几次,这么无端揣测人家居心叵测,又显得过分小气。黑烟去了皇宫深处,幕后主使仍不得而知,胡宴偏偏在这个时候跑路……云从风怀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如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