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要请你喝酒,我去买了。”云从风把酒、卤菜搁桌上,“来吃夜宵。”
胡宴怔住了,哭笑不得:“你还真……哎,这卤菜凉了,要不拿去热热?”
“凉了也能吃。”云从风大马金刀地坐下,抽出两双筷子,炽奴好奇地凑过来,云从风给了他一根鸡翅,顺便摸摸头。
“这酒是什么酒?”胡宴拿了两个碗过来,倒酒,酒香味很浓,“不知道,我挑贵的买的。”
“你还真是不讲究。”胡宴倒了满满两大碗,一口下去,味道不错,兴致便来了,“斗酒么?”
“不斗。”云从风心里还想着吃完夜宵上去看会书来着,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胡宴兴致索然。炽奴啃完鸡翅,又伸手拿了个。
云从风好像意识到这样回答确实不太好,生硬地扯起了别的:“那个……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胡宴擦擦嘴:“生辰?这个怎么可能记得住啊。太远了太远了,诶?你问这个,是不是……”胡宴突然凑近了,放大的坏笑脸:“想送我什么?”
云从风吓了一跳,这叫胡宴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使劲晃他肩膀:“要送我什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你……你别晃,我瞎买的,我不懂,给你了你别生气。”云从风汗津津的。
“你送我我还生气?想多了,我什么东西没见识过?能送我我就高兴。”胡宴好奇心十足,催促:“快拿出来!”
“别急,别急。”云从风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从袖子里抽出来:“就一个小玩意儿……”他脸红了。
“哎嘿!”胡宴好快乐,拿到了东西哐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桌子一歪差点翻了,云从风赶紧伸手揽住酒菜,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胡宴拆了盒子,拿手里看了会,插发髻上,十分满意:“好看好看!”
正在啃鸡腿的炽奴也探出头,附和:“掌柜的真好看!”
胡宴又凑过来,捏他的脸,异常感兴趣:“无风不起浪,到底是为什么你想到要送东西给我?”
“不为什么。”云从风实在憋不出。
“鬼才信。”胡宴认定这中间有关窍,赖着不走了,“你不说,今天晚上就别想上楼。”
云从风想了下,拿出那张请柬:“过几天,太子,白玖,还有宰相的儿子要一起大婚,宰相的儿子跟我是同事,他发的。”
“噢噢,这个请柬啊!今天白玖也派人送来了一份。”胡宴掏了掏口袋,没找着,“炽奴,那张请柬呢?”
炽奴舔了舔手指:“夹账本去了。”说罢起身去找。胡宴则端着何以辞的请柬念起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嘿嘿,写的还行啊。此良辰吉日,恭请挚友云从风暨夫人一同光临寒舍,证佳缘缔结,不甚欣喜。暨夫人……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从风低头喝着酒不敢抬头看:“他这么问了,我就说有,他就写了。”
“理解理解,你看看,这是白玖的。”
云从风托着下巴看了会,白玖落款地点与何以辞的不一样,但是同属皇宫里的:“他们一起的,那天我要补班的,可能去不了。”
“啊?!什么意思?”
“我这一年的假都休完了。”云从风无奈,“不能再休了。”
胡宴震惊:“但是你起码是在场的吧?浑水摸鱼坐下吃个饭也没啥吧?”
“谁知道呢,要是那天我不在,你代我去吧。”
“这怎么代?变成你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胡宴悟了,似笑非笑:“你是希望我女相呢,还是本相?
“随你。”云从风明白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当真?随我?”
“真的随你。”云从风无所谓了。
太子大婚,百官朝贺,英杰汇聚。因为皇帝特批,准许宰相之子何以辞,京中名士白玖一同操办大婚,数方亲眷加起来足有近千人之多。
云从风这次意外升了官,或者说正式顶班了。负责统领此次大婚朱雀街上的安全事务,老权副手。
二等清平使之间地位也是有所不同的,云从风现在算是当初那一批新兵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虽然他没感觉高到哪里去。
大婚吉时尚未开始,朱雀街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御林军分站大街两侧,坚甲寒枪,森森凛然,不过利刃下用红绸打了个大花结,看着喜庆又滑稽。
“老兄,你领子翻天上去了。”
云从风别扭地回手整理领子:“这不是第一次穿这个式样的么,还挺难穿的。”副司主给所有负责主要事务的清平使发了一套礼服,红黑配色,在实用的基础上比清平司常用的官服漂亮得多,不过小衣配饰也够复杂,又厚实,他花了好久才穿好。
“转过去,我帮你吧。你来得挺早啊,吃了没?”
“路上吃了馍。”整理好衣领,云从风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