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这段时间枯燥又无聊,只有董一宁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中间倒是有狐朋狗友给他打过电话,约他出来喝酒,但都让他以出差不在的理由推拒了。
他怎么可能让那些场面上的“朋友”知道自己被抽了一顿,只不过其他人会不会出去嚼舌头他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乔灏会不会把这件事当个笑话似的随处跟人说呢?
乔狼闭着眼想些有的没有,枕旁电话嗡嗡地振动起来。
他撩开眼,盯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现在方便说话吗?”从手机里传来的是乔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乔狼“嗯”了一声,摸出被他藏在枕头底下的烟,熟稔的从烟盒里抖出一根衔在嘴里,却没有看到打火机。
乔狼皱着眉又摸了摸枕头底下,还是没有。
肯定是被董一宁收走了。这个男人每天就像个监工似的时时守在他身边,除了一些他不得不出席的重要场合,像是今天,就会一直围在他身边打转。
就算帮乔灏盯着他这也着实太敬业了点。
董一宁在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极为顺从,兢兢业业扮演着他的忠诚下属,但在某些事上会变得异常强硬,自从他受伤以后,他就已经把他的烟全部收走了,乔狼怎么跟他发脾气人家都不为所动,在给他找不痛快这点,这个男人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了。
他再怎么想抽也变不出个打火机来,那就只能放弃了,乔狼虽然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心里却烦躁起来了,他嘴里咬着烟含混地问,“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人显然从电波中感受到了乔狼的心不在焉,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不惜以身犯险摸了一把逆鳞,“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的治疗方案,不知道乔少感不感兴趣?”
“栾沫!”乔狼捏紧电话,叫出对方的名字,没抽上烟本来就让他的心情不大好,现在栾沫竟敢这么调侃他!
另一只手里的烟盒被乔狼捏的已经变形,过大的力道扯到后面未愈的伤口,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那边传来一阵轻笑似乎被乔狼这样的反应取悦了,“好了,我要说正事了。”
“有正事你他妈的不能早点说?”乔狼把捏扁的烟盒随手投进垃圾桶里,但显然没什么准度,烟盒打在垃圾桶边沿弹了出来。
栾沫收敛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看上的那块地皮,邢雅那边也开始有动作了。”
乔狼现在不单单管理着乔振交给他的公司,他自己也做着一些“小生意”。乔振对他的态度暧昧不明使得乔狼不得不为自己留好后路,但这部分生意,是在乔振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他不方便公开露面,所以现在是由栾沫帮他打理,算是话事人。
“和那边的商户还没谈下来?”乔狼意外于在栾沫口中听见这个名字,邢雅,又是这个小混蛋。
乔狼使劲咬了咬过滤嘴,还挺会给自己找存在感,他还没来得及找机会教训他,没想到这个人还上赶着往他跟前凑,怕自己会把他忘了还是怎么着?
“没有,邢雅那边也在谈,不过同样没什么进展。他报价不低,但商户那边死咬着不松口,邢雅这一掺和进来,他们估计更乐于看咱们相互抬价了。”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栾沫喂了几声,“还在听吗?”
那边长长地“嗯”了一声,依旧沉默。
栾沫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绵长呼吸声,耐心等待。
乔狼思忖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最近抓消防抓得很严吗?”
“知道,之前有个化工厂爆炸了,伤了很多人,所以最近排查得很严。”栾沫不太明白这和他们现在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种人流密集的商业街道,如果发点小火灾,也很正常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剩下还用我教你吗?虽然这种小火无关痛痒,可一旦被发现,政府强制他们搬迁,拿到的还不如我们给的多,你说他们最后会怎么选?”
“那他们要是想告诉邢雅一块叫价呢?”
乔狼冷哼,“那就告诉他们,要是敢说,我们就直接把口风透露给政府,一拍两散,谁也别想拿下。”
栾沫轻笑一声,“可怕。”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栾沫知道这确实是当下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虽说不是最好的方法,但起码也是最快的方法。
本来已经和那边谈好了价钱,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快签合同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反悔,施工队都已经找好了,却因为一直没谈下来的合约而导致施工进程一点没有进展。他们的人力物力财力大把大把的投在上面,只要一天不开工都是不小的损失。
“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那块地皮浪费了太长时间,”他把烟从嘴里吐出来,放在手里虚虚一握,“我势在必得。”
董一宁回来以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褪下,立马跑上二楼,推开乔狼的房门,里面一丝光亮也无,他的小少爷正安安静静的趴在床上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