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先回家了,您别气坏了身体,好好说啊!”
楚翘起身告辞,点了火就赶紧走,也不知道何老太会怎么处理徐碧莲,应该会赶出去住吧。
“我不起来送你了,有空多回来坐啊!”
何老太挤出一点笑,客套了几句,等楚翘离开后,她脸上的笑立刻凝滞,面黑如炭,打电话给了何继红,“现在给我滚回来!”
半个小时后,何继红匆匆赶了回来,见何老太神情阴沉,心里更慌了,小心翼翼地问:“妈,出什么事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何老太,拿起桌上楚翘刚才没喝的茶杯,抓起来就朝何继红砸,茶杯在脚下碎了,溅了何继红一身茶水。
“妈,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是谁惹你生气了?”
何继红吓了老大一跳,她妈都有好多年没发这么大火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养的好女儿,我们何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当初我让你在农村洁身自爱,勒紧裤腰带,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转头就和那混混好上了,龙生龙,凤生凤,混混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生了也就算了,离婚时我让你一个人回城,你死活不听,非要把那丧门星带回来,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何老太破口大骂,又将茶几上的烟灰缸也砸了,地上一派狼藉,何继红吓得脸都白了,心里却很不服气,还觉得委屈。
“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农村有多苦吗?大冷天都要下水插秧,我来例假了也不能休息,吃都吃不饱,我要是不找个靠山,都活不下去了!”
何继红哭着抱怨,就知道数落她,大弟和她差两岁,身强力壮的,凭啥让她一个弱女子下乡?
“别人都能活下来,就你活不了?农村我待的时间比你长,有多苦没人比我更清楚,农村是苦,我老早就和你说过,不管多苦都得咬牙坚持,你这么一点苦都吃不消,人家金凤在农村都生活十八年了,人家照样过得很好,你连一年都吃不消,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活该过苦日子!”
何老太越骂越上火,常金凤那丫头打小就流落在外,被农村人收养,过的日子能有多好?
她从小可是农村长大的,比谁都清楚农村丫头会有多累,没灶台高就要煮猪食做饭洗衣服,还得打猪草,拾柴禾,喂鸡喂猪,带弟弟妹妹,能抵家里半个劳力使。
常金凤在农村过了十八年,人家啥都没说,也没埋怨父母遗落了她,现在过得多好,比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强百倍。
何继红一听到常金凤,也上了火,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当年别人家都让儿子下乡,就你让我下乡,你就是重男轻女,儿子是宝,女儿就是草,常金凤为啥能过好日子,还不是常伯看重女儿!”
常金凤那女人还不是沾了父母的光,要不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她爹妈要是能有常老爷子一半给力,她肯定比常金凤过得更好。
何老太眼前一黑,脑门那儿钻心一样疼,像要炸了一样。
“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原来如此……好啊……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何老太连声冷笑,笑得何继红心里发慌,后背也寒叟叟的,忙说道:“我……我不是这意思,妈你到底因为什么发火?”
她不敢得罪她妈,还得靠娘家撑腰呢。
可她心里也是真委屈,当年凭啥只让她下乡?
现在还怪她不争气,那个苦谁受得了,她当然得自己想办法,嫁给村长儿子是最好的办法,要不然她哪能熬得过去?
何老太鄙夷地看着女儿,心里很失望,真是个没出息的,心里怨着爹妈,又想依靠娘家,她这女儿的小心思太多了。
“碧莲最近在干什么?”何老太不动声色地问。
“就……就玩呗,还能干什么。”何继红支支吾吾地说。
“你不是说她晚上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吗?”
“也没有天天晚上,就是偶尔出去玩玩,这几天碧莲都在家的。”
何继红不敢说真话,怕何老太嫌弃女儿,其实徐碧莲这些天都夜不归宿,天亮才回家,还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医院家属楼都有好多人在说闲话了。
“妈,你能不能帮碧莲找个工作,她这样不上班也不是个事儿。”何继红哀求。
何老太冷笑,嘲讽道:“她本事大的很,自己找好工作了,你来求我干什么?”
“碧莲哪有工作,妈你听谁说的?”何继红愕然,她怎么不知道女儿有工作了?
白天都在家睡觉,晚上出去鬼混,上的哪门子班?
何老太心里稍稍舒服了些,看来这蠢女儿并不知情,不是故意瞒着的。
“你的好女儿在歌舞厅当窑姐儿,天天晚上陪男人出去睡,给点钱就能卖肉的贱货,要不是楚翘回来说,等闹得满城风雨了,何家就成了全城的笑柄,你个蠢东西,眼皮子底下都看不住,你活这四十几年是白活了?”
何老太气得又想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