撢子拍打,激起满屋灰尘。
书房里,草儿左手拿着鸡毛撢,右手抱着数十本药经。好不容易清空书桌,怎料矮柜里又多出数本,这下没地方搁置,只好先抱在怀中,她懊恼怎么处理这些书籍,木儿推门走入,见草儿怀中药经,不自觉低头望着自己手中五本书,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师父呢?"草儿搁下撢子问道。
"还在写。"木儿应声回答。
草儿闻言,无奈的压低声音道:"怎么还在写?这满屋子全都是药经了,再写没地方摆呢……木儿你也劝劝师父吧?自从师父发不出声后,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久了也得生病的。"
约莫一年前,薛百花清早起床后便发现无法出声,原先草木姊妹很是慌张,走遍大江南北的找药医治,可惜毫无起色,时日拖长,薛百花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无法开口,乾脆连替人看病之事也省了,整日埋头写书,大门都不肯迈出一步。
木儿拿过桌上书本翻阅,里头全是师父制药配方,字跡显得匆忙潦草,"所谓心病,也无药可医……"
薛百花为何突然哑了?木儿多少有点明白。
"你说什么?支支吾吾的。"草儿扬声问道。
木儿放下书,有些犹豫是否该将猜测说出口,她总觉得师父还掛念着惜福红,纵使事过三年,人也死了,尸骨未存,可师父的心却从没回来过,还徘徊在虎龙窟留恋不已。草儿见她难得吞吐模样,皱起眉头正想开口,登时门外传来碰!声巨响。
姊妹俩顿时激灵,立刻冲出察看,怎料五名大汉佔据院中,手提大刀一副兇神恶煞模样,其中两名更是左右抓着薛百花的手臂。薛百花奋力挣扎,发丝散乱于风中,模样显得惊恐,只因她当时在屋中写书,没想到会被人抓住。
"师父!!"草儿大叫一声,上前要拉回薛百花。这时一名大汉手臂一横挡住去路,草儿不甘心,准备抽出怀里的小刀应战,却反被大汉一踹飞出去,重摔在地。
薛百花见心爱的徒弟被人如此对待,立马扭手想挣脱上前,可男人铁了心要抓人,不顾三七二十一,拿出麻绳将她手臂牢固地捆在身后,顺势将人扛上肩头。木儿上前察看草儿伤势,却见师父被人扛起后吓傻了眼,顿时飞扑上前作势阻止,却惨被前方男子大刀一挥,大腿划出狭长口子,血流不止。
"师父!!放了师父!!"草儿趴在地上怒吼,木儿双手压腿,吃痛地想追上前。
"带走!"领头男人头也不回,一声令下,扛着薛百花的男人便跨坐上马。
午后院中长风呼啸,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草木姊妹重伤在身,又无任何武功基础的她们,怎能打赢高大壮汉?任由不断怒喊,也喊不回她们敬爱的师父,只能眼睁睁看薛百花被恶人带走,无能为力。甚至薛百花连呼救的本事都没了,被人双眼一蒙,强行掳走。
沿路颠颇,薛百花连单音都哼不出,她咬着下唇,脑中思索是否有得罪他人?但自寒毒解后,她便极少在江湖活动,近年更是足不出户,又怎会有恩怨。想不透,猜不着,薛百花定下心,让自己冷静,她是妙手阎罗,可不是哪家千金,这种荒唐事也没少见过,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行了!你们都去做事,人我带进去就好。"领头男人大喝一声,薛百花立刻被人强拉下马,她双眼被蒙着,霎时重心不稳摔坐在地,男人也没心思扶她,骂道:"少装模作样!识相点老实配合!别找罪受!"
薛百花闻言皱起眉头,找罪受?她哪时找罪受了?
男人扯住她的手臂,半拉半推将人带进魔教宫殿。此时已入黄昏,再加上山林水气甚重,四周云烟朦胧一片,山壁尤其潮湿,薛百花吸入一口空气,立刻咳了两声,当听闻拢长回音后,她确信已被抓到了荒郊野外,而且还是洞窟内。
虎龙窟吗?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薛百花自嘲淡笑。
两人穿越迂回长廊,薛百花记不清以绕过几个弯,最后她被带往诺大厅堂,正是昨日血溅三尺之地,血渍虽早已不再,但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怎么也消散不了,尤其薛百花长年从医,对血腥气息尤其敏感,嗅道这般气味,她立刻警觉地绷紧神经。
厅堂主位,一袭紫纱罗裙的吕湘音玩味地望着薛百花。
她见过她,早在三年前就见过她……
"把布拿开。"长袖轻挥,吕湘音不打算以囚犯的方式对待薛百花。
男人闻言,立刻取下布条。登时火光照耀,美眸微睁更显得她容顏妖媚,薛百花经过三年依旧美艳,只是这股美丽却徒有外表,她眼中已看不见丁点星光,只是空壳罢了,没有心思的美人,实在让人乏味。
"薛姑娘,大驾光临。"吕湘音离开玉座,纤手挥退下人。
薛百花仰面,疑虑的望向年纪尙幼的吕湘音。
这人气质古怪,却说不出哪有问题……
吕湘音被她质疑的凝视,豪不避讳,反而弯身凑上前,顺间缩短两人距离。
"你是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