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源急匆匆衝进蝶园,锦哥儿一副久候的样子。
“来得早啊,见她?”
“嗯!”
“她还在睡。”
“我等!”
这一等便等到日上三竿,凤儿扭扭出来,公子跟在后面。俩人一见胡之源气鼓着腮帮,公子抢一步说话。
“小家伙恢復不错。”
“劳沈叔叔挂记了。”
胡之源硬生生客套句,接着就无话说,三人僵成一个三角,谁也不吭声。
气氛压得一旁锦哥儿看着难受,便出口引话:“公子,他是来找凤儿的。”
“知道”,公子一点头,“你现下见到了,她挺好的,放心吧。”
话里掺着逐客意味,胡之源听出来,却不从公子意,梗着刚好的小脖子道:“晚辈有事相求,望公子允准与她聊聊。”
公子稍欠欠身,“找她有事便是找我有事,我得听听。”
凤儿小鼻子一皱,既猜不到胡之源求她什么,也不解公子明明许她俩交往偏又闹这出。
谁料胡之源看看她,又看看他,脑袋一顿,“如此更好,那楼上聊吧。”
他生怕公子说去他那儿,想起那间屋便腿脚发软后庭发紧。凤儿了然,转身直往楼上奔,公子想拦已晚。
茶点摆上来,胡之源又回归最初的紧张。其实他根本无事,只是借口躲开公子,可见他那副架势,怕是他不同意便要哄人了,无奈信口胡诌。这下坐到对面了,没事也得翻出点事来。
那就搞点大事好了!
“晚辈已知凤儿生父是谁,想必沈叔叔也清楚。”
此事在这间屋里已不算秘密,可仍惹凤儿一怔。她更猜不透他这趟来所为何事。
见公子波澜不惊地微点下头,胡之源略感意外,沉沉嗓子又对凤儿道:“你既视我为友,那么可否愿帮我一帮?”
公子再次抢话:“你既唤我声叔叔,也确是我故人之子,有话不妨直说。”
而后胡之源半晌未应声,凤儿最受不了话说一半,便问:“我能帮源源什么?”她以为谍人身份被他知晓,他所求之事与此有关。
胡之源起身开门四下瞧瞧,回来坐得端端正正,先是叹一口,“蝶园三教九流汇集,或许你们已有听闻,我父皇在遗诏里说哪位皇子将云梦里纳入大岳谁便是新君。”
公子点头道:“确实听说过。”
接着胡之源沉吟片刻似掂量什么,最终鼓起勇气开口。
“我大哥已经拉拢文臣武将,大肆筹划如何攻占。我不愿坐那带刺的龙椅,却也不想为人鱼肉。我想抢先拿下那块地方,回头隻称不是帝王材料,皇位大哥坐,既显出我能耐又博个贤良的名儿,带母妃和月鹿宫一众安度余生。”
他说这些大抵跟当初艾成萧所言一致,区别是更深了些。凤儿感慨他竟愿与自己坦言至此,也替他为难,揣着明白装糊涂,摆出一副茫然状。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胡之源很想揽上她腰,将脸贴上去撒个娇,然公子在这,他不敢,遂把脸埋起来小声道:“兄弟里二哥最疼我。他在东燕为质多年,娶了你亲姑母,恩爱甚笃,开枝散叶,早不当自己是大岳人。令尊待他甚好,将落星河流径城郡给他们夫妇管辖,而落星河源头正是云梦里。”
凤儿吞口唾沫,“跟我无需绕弯子,还请源源说得再直白些。”
那对清澈眸子抬起来,对上两双咄咄的眼睛。
“我会倾尽全力去争,奈何势单力薄。二哥许诺为我牵线找擎帝讨地,可我认为割地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一位妹夫做说客搭桥能成的。”
公子破天荒对他亲蔼:“你是想借她之口与擎君讨?”
胡之源使劲儿摇头。
“非也,是此事一旦落败,我与二哥暗中联手便瞒不住大哥。他动不了擎帝的妹夫,但能动我,捏造个通敌谋反帽子扣下来,将是整个月鹿宫的灭顶之灾!届时正妃兴许有命被遣送回北戎,可我母妃和侧妃以及侧妃们的母家……倘若真有那一日,我便索性真做一位叛国皇子,哪怕被大岳千夫所指,也要保月鹿宫所有人平安,带他们另寻容身之处!”
凤儿想他所说的容身之处应该就是东燕。投奔二皇子是他选定的退路,而东燕能不能容下别国叛臣,要看李光擎的态度。
她稍作思量,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源源,眼下我无法确定能否帮到你。之前与你说过,爹我认了,可我与擎君隻吃过一顿饭,不知有无开口求的资格。况且现如今他人不在龙州城,具体云游到大岳何处无人知晓,何时再相见更是没准儿。他来大岳除了寻亲,还计划亲自恭贺新君继位,估摸他再现身,也是听到大岳新主已定的消息才赶过来。”
这些胡之源不是没想过,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恨自己无能,在喜欢的姑娘和她情郎面前示弱不算,又奢求她给予帮佑,实在太不够爷们儿了!
“我很没用是不是?”
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