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落雪似冬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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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惜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想姐姐也是个明白人,所以才会带我去一醉山庄,说起来我还要感激姐姐,若没有这段经历,我只怕永远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有些事也永远看不透。可是现在不同了,该试的都试过了,想看到的也看过了,心里有了底,于是我想着,那里我以后还是不去了罢。姐姐若是愿意听妹妹的,那儿最好也少去些。那里虽好,但终究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常玩的地方,就像那些男人,不过是高兴的时候找他们陪着逗个乐,不高兴的时候唤来解解闷罢了,他们对你再好,也万万当不得真,更别说无夜他们那样身世复杂的了。天长地久只是书上写了骗人的罢了,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天长地久呢?都是男人骗女人们的把戏而已。」
她嘴里说着这些话,心里却渐渐黯然下来,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终于算是想明白了,也终于看清楚自个儿该怎样做了。无牙、情之,他们再好,也不过是自己生命中最短暂的过客,都做不得数,当个点缀也就是了。
她一番话说的真诚,让香惠也不知说什么好。
「吟惜,」香惠想了想这才开口,可还未等她想好说什么,却只听外面门声响动,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进来。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明紫色的绸缎长衫上,让人好一顿愣神。
无论多少次见面,无论曾经多么亲密地耳鬓厮磨,白吟惜每一次见他,都觉得只要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被淹死在他的笑容里。只抬眸的瞬间,便见那面容宛若夜幕中陡然绽放的烟花,一瞬间的眼波流转,便是那风华绝代的浓香醇酒,直让人想饮下就此沉沦,不愿醒来。
依然这般高贵,优雅,慵懒……谁能想到这会是欢场上但求雨露之欢的卖身人?
白吟惜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苦,还有点涩。
那人黑衣紫袍,只微微一笑,便漾出满室的绝艳,步伐带动了髮丝浮动,乌黑如墨,微微飘散,从肩旁滑过,荡出一个浓烈的孤独。他走近,背对着窗户,外面是一轮艳阳天,光影的强烈对比,使得他的轮廓半明半暗不甚清晰,然唯独那双眸子,依然还是那夜里开出的妖艳之花,妄图燃烬别人全部的热情!
她曾经以为「倾国倾城」不过是文人夸张的表述,可自从认识了他,便发现真的有人可以美至令人甘愿倾了江山。
而且,那还是一个男人。
此人嘴角向上挑了挑,笑吟吟地看着吟惜,说道:「白夫人,真是好久没见了。」
吟惜转头面向香惠,故做惊讶地问:「是姐姐请无牙公子来坐陪的?无夜公子呢?」
香惠笑了笑,手上的美人扇一转,拍了下吟惜,嗔怪道:「瞧你这丫头,明知道人家是不放你才过来的,还要这样问,这不是生生地伤人的心么?」
秦洛跟在后面也已经进了门,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吟惜身旁,冷冷地打量无牙。
无牙瞥了一眼秦洛,嗤笑一声,对吟惜笑道:「原来夫人有了这样的新欢,难怪就弃无牙于不顾了。」
此话说得甚是暧昧,外人听来分明别有意味在其中。
吟惜面色一红,羞怒地看着无牙,冷冷地说道:「无牙公子休得胡说,秦公子是我家故交,与我情若姐弟,不似公子所想那般不堪!」
「哦?」无牙笑了,在桌边坐下,轻佻地盯着吟惜问道:「既不是新欢,那为何舍了我这旧爱?夫人,你有多久没有去找我了?嗯?不想我么?」
吟惜压下心中的恼怒,冷笑道:「无牙公子这话好无道理,你是一醉山庄的公子,我是这兰陵城中的正经商家。你是卖的,我是买的,我高兴了就花钱图个乐呵,不高兴就自然置之不理了,哪里有婊子上门质问人家客人为什么不登门的?」
只简短地的几句话,却像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无牙的脸上。无牙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如同那上好的纸,苍白得毫无血色。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吟惜,万般情绪在眸子里一闪而过。他本是听香惠说吟惜出事了才过来看她,谁曾想她如此无情,竟当了人用这些话侮辱于他!
人都说男子无情,可没想到她这样的一个女子竟也能无情到如此地步!
「好!好!好!」无牙怒急反笑,盯着吟惜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这才从桌边站了起来,说道:「夫人的唇舌让无牙佩服,无牙就此别过,从此以后定不会再来打扰夫人!」说完便拂袖而去。
「哎——」香惠急忙叫道,可无牙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香惠转头无奈地看着吟惜,埋怨道:「你们这是干吗?他分明是心里惦记你才来看你,你为何要如此羞辱他?你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不管你们闹了什么彆扭,他能这样已是低头了,偏偏你却一点也不肯领情,你们这对冤家啊!」
吟惜低头饮茶,淡淡地说道:「姐姐糊涂,怎么就还看不透这些情欲?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们这样的人为何要违着性子迎合我们?还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如果姐姐没有万贯家财,那无夜公子还会如此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