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相思无尽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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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爱茉睁开眼睛,初秋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留下一地斑驳。身边已不见人影,只留下淡淡清香。爱茉怔了一会儿,才叫三娘进来伺候梳洗。自拢了头髮对镜看了看,脸上倒有几分春色,心下暗暗吃惊,想起昨夜,不由皱起眉来。
三娘见爱茉神情不悦,于是低声道:「饭已经备好了,药也送来了,是柳公子亲自写的方子。」
「他人呢?」爱茉道。
「听说魏王殿下来了,要见公子。」
苏远山?
爱茉想了想:「带我去前面看看。」
柳宅正之上,皇帝御赐的匾额高高悬挂,虽历经百年仍金光闪闪,厅内,柳云尚白衣素服,对面是魏王殿下苏远山。
已经记不清二人何时见的第一面,只记得那时两个人都正当年少,金鸾殿前,二人曾被朝中无数大臣拿来比较,苏远山年纪略长六七岁,少年时便沉稳淡定,从容自如,而柳云尚,即使在皇帝面前,风华也毫不逊色。
苏远山看了看那匾淡然一笑:「一别多年,没想到在这里见面,还记得当年殿试时,你赢我半个回合,若不是令祖上罢官不做,如今柳公子也是朝之栋樑。」
柳云尚却淡淡冷笑:「前尘往事,不提也罢。王爷今日所来何事?」
苏远山看了看他:「当年我失意流落邺城,承蒙友人照顾休养,后因种种误会我返回边关,可心里却仍记得当年的恩情,只是这些年来人世无常,这位旧友已然仙逝,只留下一女,我多年寻访不见她的踪影,近日才得到她的消息,星夜赶来,只盼再相见,如今她就在公子府上,还望公子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给本王一份薄面,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他身为王公贵胄,言语如此客气,显然是给足了对方面子,柳云尚嘴角微动,笑意却未浮上眼中,苏远山能如此,只怕是上次二人交手后发现并未未得到便宜,于是瞭然一笑道:「王爷说的在下不明白,所谓邺城旧友,难道是君家父女不成?可据我所知,当年王爷未离开邺城时,君父不明不白地死了,手中的一块美玉也不见踪影,人人都传说它被当做嫁妆送了武文德,可是这些年来只是听说,从见有人真正见过,王爷可知这又是为什么?」
苏远山垂眸不语,柳云尚却冷笑看着他道:「据我所知,当年王爷之所以去君家落脚只怕大半也是为了这块玉,只是您虽行踪隐秘,那君员外还是对你有所怀疑,所以迟迟不肯让你与女儿来往,你骗得君家小姐信任,只想她帮你得到玉玺,可怜君小姐一往情深,还以为与你是倾心相许……」
「住口!」苏远山突然冷声道,他目光冷冷看向柳云尚,凌厉异常 :「你怎知我与茉儿不是倾心相许?」
柳云尚眯了眯眼:「那敢问王爷为何放任她嫁与武文德被虐待折磨至今?这些年她受过的苦,你可曾体量过半分?当她夜夜被武文德鞭打时,魏王殿下您,又在哪里?」
苏远山微微转过了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半晌才悠悠地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她,以后我不会让她受苦,今天本王之所以来,就是要带她走。」
「去哪里?」柳云尚冷笑道:「她如今是兰陵太守夫人,堂堂魏王殿下难道要夺臣之妻?又或者……」他顿了顿看着苏远山:「王爷还是又听说了那块玉的动静,才回来兰陵。」
苏远山听他如此说,声音又恢復了沉稳,不由看了看他:「公子倒是对这玉瞭解甚多。」
柳云尚也不答言,只道:「王爷请回罢,我不会让她出来见你。」
苏远山目光一闪,看着柳云尚道:「公子也知道茉儿这些年一直倾心与我,又何必做这烹鹤煮琴之事。」
柳云尚转头看了看他冷然一笑:「事过境迁,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难道王爷还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此话怎讲?」苏远山上前一步看着他。
柳云尚也不避他,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当年你干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君员外的死……」
许音未落,只见苏远山突然目光一动,看向柳云尚身后道:「茉儿!」
只见光影交汇处,爱茉一身淡色衣衫盈盈而立,如水般双眸中各种感情交错,只看着二人不说话。
苏远山见了,几步上前拉住她柔声道:「茉儿,终于见到你了……」
爱茉任他拉住自己的手,半晌才动了动嘴角,却终是未笑出来,只缓缓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苏远山听了,目光中划过一丝痛楚,只道:「茉儿,我知你这些年对我有所误会,我会慢慢说给你听。」
爱茉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又落到柳云尚身上,后者却看着她并未说话,彷佛在等她做决定。爱茉这才重新看向苏远山,从他手中抽出手道:「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
「茉儿……」苏远山的声音带着丝丝痛楚:「我犯的错,愿用余下的半生还你,只求你再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