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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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石头黑着脸,再没和我说话,铁头大叔觉得俩孩子关係怪怪的,便买了包松子糖给我们,试图和解。
石头吃归吃,还是不说话。
我有点懊悔,白长那么大,说话做事还是如此衝动,和个小孩计较什么?他不懂事,我能不懂事吗?若错过这门知根知底的好亲事,将来想找个少吃苦受累的人家可得赌运气了。
《厚黑学》里说成大事者不止智商要高,情商也得高,说话做事要细细想,慢慢说。我智商平常,情商也低得要命,总无法放眼大局,学不得别人神机妙算,云淡风轻几招便将所有事情解决得妥妥当当。
怪不得除了小学时的宣传部长,我就没混上过任何职位,真是失败。那些能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的女主角在现实肯定也是当官做领导的料啊。我连个小鬼都摆不平,活该是给老闆剥削的命……
我决定挽回,将手上松子糖推过去给石头,赔笑脸:「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别放心上。」
石头「哼」了一声,没有接。
我低下头,「羞答答」地玩了会衣角,小声说:「其实我也不太懂什么叫喜欢,不过你是好人,我待你是像待弟……大哥似的,可以护着我,所以一点也不讨厌。」
这段发好人卡的臺词,我念得挺自然,说完后还偷偷瞄了石头一眼,他脸色缓和了许多,嘴巴却还很硬:「懒得理你!还有,备胎是谁?我们村的?」
我死命摇头:「大黄下了一窝狗仔,黑的那隻就叫备胎……」
石头表情一僵,脑子不知抽了什么筋,又不和我说话了。
可恶!八岁小孩的心思真是不好琢磨啊!
回到李家村的时候,我有礼貌地告别了铁头大叔,带着装有麵人儿的小包裹,往自家去。刚走到院子,就听见外祖母的房间传来喝骂声:「怎么养了你这头白眼狼!这两年败家也就算了!连洛丫头这点嫁妆都要算计,真当老婆子死了不成?」
我听见自己名字,急忙踮着脚尖走到窗边偷听,里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哭声,舅舅在劝慰:「母亲息怒,二弟也是做生意遭人欺骗,前几年他也帮衬了我们家不少,对母亲也孝顺,难道这会还真看他被债逼死不成?」
舅母也帮腔:「这两年粮食歉收,家里也在打饥荒,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小叔亏空的数目也不少,媳妇凑了又凑,连自己的金镯子都拿出来了,还是有缺口,剩下的总不能动给秀兰的嫁妆吧?她明年就要出嫁了,怎能让夫家看不起?反正洛丫头才八岁,还有好几年,先让小叔补上本钱,将来赚回来还她也一样。」
外祖母恨恨地说:「笑面虎,就知道装贤慧!你那金镯子还不到三钱重,颜色又旧,能值几个钱?满屋子堆着私己,就是不舍得罢了。」
舅母也急了:「那两套首饰也是给你孙子将来娶媳妇的啊,留着还不是你李家的?」
「娘,看在儿子平日里对你孝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二舅的哭声越发响亮,「莫非要逼我去卖祖田房屋不成?儿子给您磕头了……救救我吧。」
磕头声陆续响起。
表妹在厨房招手,后面的话我没有听了,吃饭的时候舅母满脸笑容,她杀了隻鸡,把鸡腿给表弟后,又给我多夹了两块肉,二舅眼眶虽红,却笑嘻嘻的,还和大舅舅喝了两杯小酒,外祖母满面愁容。所以我想他们的所求是成了。
古代传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寄人篱下的孩子更是没发言权,吃穿没亏待我就算不错了,吵闹只会更倒楣。而且那些东西是林洛儿的娘留给她的,被外祖母藏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感觉,不如放下。
目前,我要解决的最重大问题是石头。
晚霞渐渐褪去红灿灿的纱衣,到处閒逛的鸡群也挺胸抬头地回了窝,我从窗户远远看见石头跑过来,立刻丢下练习的绣活,跳下床,夺门出,翻墙逃。
院子外面是一片桑榆林,旁边有座无人居住的破旧草房,我匆匆跑进去,见石头没有追来,掩上烂竹门,大口喘气,准备等他离开后再回家。
没想到,约莫三刻钟后,草房外传来几声欢快的狗吠声,石头得意洋洋地一脚踹开竹门,牵着我家大黄走了进来,地主恶霸似地说:「跑什么跑?你跑得出我五指山吗?」
我瑟生生地从破缸后面探出头,嘴硬道:「我才没跑。」
石头捲起袖子,对我勾勾食指:「过来!别逼我用强的!」
我抱着脑袋缩角落,宁死不屈。
石头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推倒在草堆上,然后很不客气地坐在腰间,用膝盖压住两隻手,自己从怀里掏出南宫世家送的小药盒,挑出一大块,抓住我的下巴涂了起来。
荒山野岭,我一个小萝莉惨遭暴行,不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喊呀灭爹都没用。被他涂得满嘴都是莲花味,连口里都沾了两点,苦得要命。
大黄在旁边很狗腿子地摇摇尾巴,丝毫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