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玉胡乱点头:“我知道了,你可晓得他住在哪儿?”“我们急着回来,见了他几眼,不过我估摸着稍打听就晓得,娘子可是认识他?”兰香狐疑地扭头看向称玉,“不如我再去问问,那榜下的人今儿个怕都不会散的。”称玉点头:“去罢,我也不清楚,许是同名同姓,总要证实了才知道。”兰香听她的话出了铺子。她盯着兰香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这小丫头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还是该我亲自去的。”“娘子这样愁,可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平安问他。称玉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说罢也不在理他,神色焦虑地望着外头。兰香那丫头去了好久,称玉平日这时候早该关了铺门,可她还没回来,平安道:“娘子,不若我去找找罢,可别出什么事儿了。”“你也该家去,免得你娘担忧。”称玉摇头,“我一会儿去找。”平安离开好会儿,周围铺子都关了,天色将晚的时候兰香才回来。她从马车跳下,一路跑回来给称玉报信:“娘子,我打听到了……人……”梁称玉也不等她说完,张嘴就骂道:“小丫头乱跑到哪里去,我当年买你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要跑好歹也得把银子给我还清。”兰香笑嘻嘻探头指着外面,道:“娘子可别说了,我把榜首大人带回来了。”称玉牵着宸哥儿往外一看,那人站在街边,看着她笑唤了声:“玉娘?”妇人呆滞了瞬,顿时眉开眼笑跑过去,仰头看他道:“绪哥,果然是你,这丫头回来说我还当同名同姓,也是,你那么会读书,怎会不中。”男人温和地看她,由着她说,等她歇了才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小可爱们,帮忙加个书架,投个推荐票呀,爱你们~ 陆状元孩子已这般大了称玉这才回过神来,侧身让他进来,将铺门关了,又打发兰香去巷后街上去买烧鹅。她牵着宸哥儿招呼陆绪在堂中坐下,指着站在地上小儿对他道:“绪哥,这是我儿子,随了我的姓,叫梁宸。” 陆绪似一点都不奇怪她怎多了个儿子。笑着摸了摸宸哥儿的发髻,道:“哥儿长得像你。”称玉蹲在几案边给他煮茶,闻言笑了笑:“绪哥这就是偏私了,我看他除了双眼,旁的没几分像我的。”她将茶末捻入茶盏中,倒入烧沸的水,端着茶递给他。称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绪哥,当初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只你去了书院不在家,我又……”陆绪点头:“你走了也好,你家那老宅已叫你堂叔给占了,我猜着你会来京师,去年冬月那会儿还托人打听过。”称玉隐约觉得怪,他怎不问她别的,好似半点不奇怪她会离开。但是她欠了他天大的人情,面前陆绪虽不知情,可称玉没忘记上辈子是他收殓了自己尸骨,明明他连杀个鸡都不敢。她尸身已经腐烂,上头引来了蝇子,那堆黑乎乎的飞物,称玉飘在半空中都觉渗人,偏陆绪竟丁点儿未怕,他将自己紧搂在怀里,无声地哭。称玉也想哭,然而她都成鬼了。“绪哥,花姐呢,跟你一起来京城了么?”称玉记得他婶娘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就是里正家里的娘子,不过她大多时候都在虞城县,后来又匆匆逃走,也不知他们如何了。陆绪摇头,正要说话,那边兰香已买了烧鹅回来,站在院里大声问称玉:“娘子,晚上吃汤饼行么?”称玉听了起身,倚在门边斥道:“这点子事都要来问我,快去忙罢。”骂完才意识到陆绪也在,一时尴尬笑了声,扭头对陆绪说:“兰香这丫头年纪还小,什么都要人cao心。”陆绪看着她笑:“你待她还算温柔了,还记得你小时把抹了脖子的鸡扔在我家院子,险些吓晕我。你倒好,自个儿站在那桂花树上笑得跌下来,我和你爹都吓得够呛。”称玉低着头脸一阵红,陆绪不知道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作甚。陆绪却忽然郑重唤了她声:“玉娘。”称玉莫名抬起头来看他,不想他却在看趴在一旁玩耍的宸哥儿。“玉娘,我从未应下与花娘的事,至今也未成婚。”男人顿了顿,轻声道,“你觉得嫁我如何,我会待宸哥儿好的。”称玉呆住了,错愕地望他,陆绪比她年长一岁,就住在她家隔壁。其实两人还小的时候,她爹属意陆绪当她家女婿。陆绪爹娘过世,她爹比他叔伯还热心,帮着料理后事。后来陆绪读书读出名堂,她爹渐渐就歇了心思,直叹气道:“陆家小子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不能误了人家。”梁家就称玉这么个女儿,梁父舍不得叫称玉嫁出去,要招婿的。如今陆绪可不就做了官老爷。称玉没想到陆绪会说要娶自己,绪哥这是喜欢她?如果再早些,她当周进宝早死了,她怕是会同意嫁他。他知根知底,又对自己有大恩。可是现在,称玉抿着唇没说话。陆绪不打算逼她,温和道:“玉娘,你慢慢想,若觉得不合适,再等等也无妨。”
称玉摇了摇头:“绪哥,我遇到进宝了。”陆绪僵愣住,平静的面容终于浮现丝龟裂,他手臂略动了动,道:“哦?他不是抛下你离开了么,竟真在京师?”称玉闻言心下难过了瞬,她倒是半点都不瞒着陆绪,与他道:“他记得自己身份却说忘了我,近来才想起一些事,虽说是为了哥儿……但是绪哥,我已收了他的聘礼和婚书,不多久,四月里就要成亲了。”陆绪坐在那儿,指腹轻摸着茶盏,他看似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称玉的错觉,怎瞧着有些狰狞。她轻唤了他声:“绪哥。”陆绪隔了片刻方抬头,笑了笑道:“你们夫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