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同以前一般,抱着自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么。她怔怔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倒是陈知璟躺不住了,心道了句孽障,坐起身,低声与她道:“时候不早了,睡罢。”称玉默不作声仰面睡在床上,离他远远的。前些日子,两人关系好了点,她总不自觉往他怀里钻。男人又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过来,小妇人不甘不愿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了才作罢。“你我如今是夫妻,你又是这府里主母,虽说现在是大嫂管家,可以后这府里大小事务还得你来做主,该时时刻刻注意着体面才是。”男人在她发顶说道。陈知璟觉得自己这不像是教妻,说教子更贴切些,本来依着他实际的年纪,当她父亲也使得,不过就是待宸哥儿,他都没这么耐心过。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偏打不得、骂不得,可不就是孽障,而前辈子确是自己欠了她的。他轻拍了拍她的背,当她又不吭声时,她却开了口。“我知您心里瞧不上我,觉得我不大上得了台面。”妇人揪着他中衣轻声道。陈知璟一时噎住,刚开始他的确觉得这妇人难登大雅之堂,然自她嫁给他后,他心里多番思虑,却始终当她是自己妻子。“我只希望你能尽早适应,就算是为了宸哥儿,莫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你夫君,你若有话照直与我说也无妨。”却不必像那日拐着弯来问他陆绪的事,他看她信任陆绪倒比自己多些。称玉没说话,陈知璟伸手掩了帐幔。隔了两日,宫中仁明殿不知怎的,竟起了场大火,院内浓烟滚滚,老远都能瞧见。正和帝本在福宁殿内批阅奏折,听得卢崇贵说了仁明殿走水的事,面色骤变,问道:“娘娘可有事?”“奴婢不知,刚令人赶去,这就向您禀告来。”卢崇贵道。叫正和帝推了把:“不长眼的东西,那还站在这儿是作甚?”便匆匆往仁明殿赶去。好在火烧在外头,院里东西烧了大半,殿内倒没事。也不知如何起的,许是哪个宫人不小心把灯笼给点燃了。只可惜了正和帝当年亲手所植的那棵桃树,从根部都给烧断了,怕是再养不活。正和帝大怒,倒是圣人娘娘温声劝了句:“烧了便烧了罢,一棵树而已,官家不必因此而大动干戈。”么哒,小可爱们,求留下点推荐票呀,一票也行的呀,爱你们~~~ 管家赵慎面色缓了缓,侧身看了眼身边妇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大舒服。倒是他们的幼子赵晞跑来给他行礼,小儿不惧他,扯着他衣角喊道:“爹爹。”赵晞是他登位后出生的,如今方四岁,平素里最是受宠。都说抱子不抱孙,然而赵慎并未拘着这虚礼,连批阅奏章都曾搂他在膝上,由此可见三皇子的受宠程度。赵慎见状将小儿抱起,想了想道:“哥儿,今日跟娘娘宿在爹爹宫中如何?”晞哥儿尚未开口,陈姝元道:“官家,这恐怕不合规矩,况只是院内走水,殿内无碍的。”“规矩,哪来那么多规矩,朕的话便是规矩。”赵慎骤然沉下脸,又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也不管她,径自抱着小儿走了。皇后与三皇子在官家福宁殿内住了几日,其间恩宠暂且不提。只这宫中嫔妃不免暗自猜测,原来万般受宠的皇后娘娘也会狗急跳墙,为了争宠,纵火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也能使出来。不过陈姝元在宫中威慑甚久,膝下又三位皇子,除了那位已有了身孕的张贵妃,如今还没有哪个敢明目张胆跟她作对。那日陆绪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可陈知璟还是放在了心上。这杨大夫四十来岁,当时来府中时不过二十出头,据说是郓州阳谷人士。阳谷离京师并不远,陈知璟私下派人去打探,只是这年代久远,并不能探听出什么。且这事不好大张旗鼓,最后没得到多少有用的讯息,便暂且叫人暗自盯着杨大夫一举一动。称玉做事毛毛糙糙,但人却不笨,那夜陈知璟好说歹说劝了通,她自己倒也想开了些。陈知璟虽不再喜她但为人毕竟还算正直,不会无故磋磨她,况且她当初本就是为了宸哥儿才嫁进府里来。十五那日去暮春居里请安,她将刘氏交给她的册子都背熟了。刘氏因知道其中厉害,待她倒比先前看着热络了些,也绝口不提给陈知璟纳妾之事。称玉多说多错,行过礼后只在一旁坐着喝茶,听说孙氏一早来请安,这会子已回去了。“玉娘,你如今嫁入府中已两月有余,大小该管些事了,你且将你院子管起。还有庄子上半年的地租子,也就最近功夫该送了来,我与你嫂嫂说过,今年且让你试看看。”刘氏温声与她道。称玉忙应下。那边金嬷嬷捧了身衣裳出来:“夫人,您瞧瞧,这是上回夫人让人给您新制的,已好了,您随奴婢进去,看可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宫中圣人娘娘令我们十八那日进宫,到时你也好穿。”刘氏道。称玉随金嬷嬷进了里间,一会儿方从里头出来。刘氏细细打量着梁称玉,她这三郎媳妇小门小户,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稍媚了些,不过这也是她年纪轻的缘故,再过些年许会好不少。称玉穿了这身藕丝色的宽袖褙子站在屋中,金嬷嬷帮她重新梳了个稍显稳重些的圆髻。刘氏笑了笑:“玉娘生得好,这未怎么打扮就已叫人觉着赏心悦目,嬷嬷去把我那妆匣子取来。”金嬷嬷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件镶玉黄花梨木 匣子。
刘氏打开,自里头亲选了枝并蒂珠钗插入称玉鬓发间:“这般便更好了。”称玉打小就没娘,到这府中那声“母亲”也不过敷衍了事。这会儿刘氏和颜悦色,明显与上回左右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