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并不长,讲得这姓郑的娘子性子刚烈,不欲落入歹徒之手,自刎而亡。男人只念了几页却欲收起,道:“这后头尽是些不大吉利的,换本罢。”称玉听着那“自刎”两字有些心慌,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伸头去看:“讲的什么?”她勉强认出几字,上头写道:“郑娘子尸身……躺在那乱石中,只见一道虚影站起,一直走到……”陈知璟根本来不及拦她,由她扒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念了几句,又自个儿把书阖上:“你说得对,这鬼魂什么的,确实有些唬人。”称玉默默钻进被中,她眼睁着,过了半晌转过身抱住他的胳膊道:“我想跟你说个事。”“嗯,玉娘你说。”陈知璟微怔。“算了,下回再说罢。”她笑了笑。男人顺着她的发也跟着笑了:“好,玉娘,等你想好与我说不迟。”梁称玉并不是不信任他,可总觉得两人间还少了些东西,让她全然托付总归不大现实。陈知璟十五那日去上朝,却让正和帝私下敲打番。“陈三,外头传闻你可听了,你与你妻子那义兄去瓦巷,怎还叫人认出来。”赵慎看着他叹道,“你长姐可让你给气坏。”“臣知错。”陈知璟躬身道,“官家,长姐身子可好?”“倒是还好,陈三,若再有下次,我当也不会保你。”赵慎开口,“好了,你回吧,不得再犯。”赵慎训了几句便罢。陈知璟行礼退下。赵慎忽问身侧卢崇贵道:“你看鲁国公可是像是会流连烟花柳巷的人?”卢崇贵隐约猜出官家的意思,他不敢表露丝毫,想了想道:“奴婢是个阉人,虽不大懂其中事,好歹也能猜出一二。若说先前奴才恐怕是不信的,但如今,国公夫人不是有了身孕么……”赵慎面色一沉,卢崇贵以为自己说错话,正要跪下请罪。“你个阉奴,懂得倒是挺多。”赵慎扭头看他眼,骂道。然而并未再说别的,卢崇贵战战兢兢,暗自松了口气。这世上男子恐就没有不偷腥,陈姝元原本听到陈知璟去瓦巷的事,当真被气到。母亲一月前说要给陈三纳妾,她还给拒了,不曾想他倒好,夫人有孕自己跑去逛窑子。郭忠劝她:“圣人,您莫气了,奴才打听过,说那温娘子小曲儿唱得极好,国公爷许只是去听曲儿的,再说温娘子比国公爷还要大个好几岁呢。”不过那娘子已上了年岁,还能在坊间小有名声,只怕手段极其高明。否则怎么才几日,就传得人尽皆知,说国公爷去了她那处,白白坏了国公爷名声。菱月在一旁听得愣住,姓温,看向陈姝元。陈姝元面无表情听着,又细问几句,良久才道:“我也是管不住他。”23 号之前会完结,决赛阶段到月底就结束了,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呀,今天二更啦,虽然时间晚了点,么哒,求点推荐票呀。 无路可退郭忠并不知其中隐情,忍不住心叹,圣人娘娘也是不容易,就那么两个兄弟,还时常让她没脸。好在娘娘还有三个皇子,谁也越不了她去。十五这天恰是宫中太医循例来请平安脉的时候,这张太医专替圣人娘娘看诊,对她身子状况再熟悉不过,但今日给陈姝元把脉却是犹疑不决。张太医琢磨良久方起身作揖道:“圣人,您这脉象圆滑,有珠滚玉盘之象,臣瞧着像是喜脉。只如今月份太浅,臣不敢妄下断言,待三日后臣再替您诊。”“有劳张太医,此事切勿声张,等定了再论,你先退下罢。”陈姝元面上不见喜怒让郭忠送张太医出殿。张太医躬身应道:“臣明白。”陈姝元斜歪在榻上揉了揉额,菱月一脸喜色取了衾枕来,笑道:“恭喜圣人,您已叫停了避子汤,先前月事未来,都怪奴婢糊涂,一时竟忘了这茬。”这几个月还未到呢,圣人便有了身子。陈姝元神色淡淡,委实瞧不出什么情绪:“太医也只说像,究竟怎么还要等三日后再诊。”“圣人。”菱月唤她。她“嗯”声。“您要歇会儿么?”陈姝元颔首,道:“你也不用守着了,让郭忠去福宁殿递个话,近来我身子不适,无法侍寝。”她闭了闭眼,自己何时也要这样步步算计着。陈姝元虽让郭忠传话,赵慎人夜里头依旧来了仁明殿。那会儿陈姝元已歇下,赵慎连外衫都未褪就匆匆进去内殿,坐在床沿搂着她道:“卢崇贵那厮不会办事,我刚听说你身子不好?白日里我已替你训过陈二,你莫因此伤了身。”陈姝元摇头,坐起身欲给他行礼,让赵慎拦了拦:“元娘躺着便是,太医怎么说?”男人面上焦急神色不似作假。妇人鬓发微散,她牵住他的手轻轻搁在自己小腹,柔声道:“官家,太医来替臣妾把过脉,说臣妾也许有孕了,只如今脉象浅做不得数。”
赵慎猝不及防听了这话,饶是这男人,竟一时间怔住,半晌问了句:“可是真的?”陈姝元轻轻点头。“真好。”赵慎低头看着她。翌日陈姝元免去各宫请安,推称说病了,直至三日后才隐约传出风声来,圣人娘娘又有了身子。这人与人的命便是不同,哪位能有圣人娘娘那样的福气,听说官家喜得几日都呆在圣人宫中。张贵妃腹中胎儿如今已五个月,听闻这消息,她气得摔了手中茶盏,身边伺候的丫鬟噤若寒蝉,默不作声过去收拾,却让她踢了一脚:“我可曾让你收了!”丫鬟扑倒在地,她连瞥都不瞥一眼,冷哼声让人搀着走进内殿。“你还好吧?”与小丫鬟交好的宫人忙来扶她。丫鬟道:“我没事。”“这位脾气如今可是越来越大,也忒难伺候了些。”那宫人小声嘀咕,“要当初分到圣人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