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气怎么会这么差啊。”
苏洄几乎知道宁一宵会提出什么要求了,他简直无地自容。
宁一宵笑了,“要反悔吗?”
“当然不。”苏洄已经做好准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宁一宵根本没有按照他的预计行事。
“那就好。”他站起来,影子如一片深色的阴翳降落,覆盖住苏洄的身体。
又一次,苏洄如同回到那些幻觉与现实交错的日子,在狭窄而孤独的房间里,他被黑夜拴住手脚,焦渴地企盼着宁一宵的拥抱和亲吻,他出现过,但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现在,真实的宁一宵走过来,遵守了游戏规则,没有碰他,只是俯下身子,在苏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完,退开些,坐回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观赏。
“开始吧。”
苏洄的脊背被灯光烤得焦灼,也被清晰的视线所审视,像一本只有图片的书,被毫无障碍地阅读。
他有些昏沉,扶着沙发的边缘站起身来,落地窗外的海滩上飞过一群白色海鸥,如同衣料落下,无声地坠入礁石之上。
那些海水里因呼吸而打开的贝壳,摊开内里的柔软时,毫无防备,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瑟缩着收回。
苏洄泛红的膝盖在颤抖。
太亮了。
他闭上眼,也不自觉拧起眉。房间里温度适宜,像每一个令人沉醉的春夜,但他的前额与后背已经沁出黏湿的汗水。
“别咬着。”宁一宵声音低沉,“松开嘴唇。”
时间被拉长,分针在盘面划过三分之一的弧度。
棕色的皮沙发沾湿了就会贴得很紧,像透不过气的一个吻。
“可以了吧……”
“no”宁一宵看上去理智,头脑清楚,就像是在对实验对象做最科学的判断。
“not even cug yet”
“宁一宵,你有病……”
苏洄忽然靠近了,带着粉色的余烬和一点点不悦,靠过来,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开始耍赖,“不想玩了。”
宁一宵却故意将手拿开。
他们此时此刻的样子,令苏洄想到了弗雷德里克·莱顿的油画《塞壬与渔夫》,简直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躲……”苏洄有些难以忍受。
宁一宵嘴角平直,压着情绪,“苏洄,这都是你定的规则。”
“这么听话,你是小狗吗?”
苏洄笑意朦胧,坐上来,声音很轻,有些含混。
微弱的气流在过近的距离里流动。
“那你最好别伸手,all night”
n蕉鹿之梦
苏洄的皮肤散发着青草与朗姆酒的香气, 雾一样笼罩宁一宵的身体。
他分开的两腿挨着沙发边缘,脚趾抵在长绒地毯上,透着粉, 颤栗得如同一枝雨后的冰岛雪糕, 拥抱的缺失令人不安, 却又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官体验。
如窗外的潮汐,涌起又落下。苏洄吻他的样子, 令宁一宵想到多年前的那枚樱桃梗,他曾经想象过那打结的全过程,如今一一复现在自己身上。
“苏洄, 你是水做的吗?”
宁一宵没碰他, 手放在一边, 看上去好像置身事外。
苏洄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 “弄脏你了?”
“到处都是。”原本懒散靠在沙发上的宁一宵忽然靠过来,给了他一个有些粗暴的吻,几乎像进入他喉咙深处那样肆无忌惮。
苏洄跳跃的感官时不时割裂, 这一刻忽然联想到宁一宵开会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戴着眼镜,神情冷漠认真,嘴唇一张一合, 全英文的讨论,严谨专注, 逻辑清晰,言语间穿插着晦涩的数学公式与神经网络模型。
和现在判若两人。
除了自己,没人见过这颗聪明的头脑被欲念所摆布的样子。
没办法触碰, 宁一宵便比往常时候更眷恋亲吻, 给苏洄极大的满足感。
他们像是麦芽糖製成的两个人偶,接吻时会融化, 千丝万缕地相互粘连,越吻越黏,无论如何也分不开,注定要化作同一滩糖水。
接吻会模糊人的理智,唤醒潜意识。宁一宵几乎是习惯性地抬起手,在苏洄往后躲时,想控住他的后脑。
“不可以犯规……”
苏洄笑了出来,眼神却有些失神,口齿也不太清晰,“干脆绑起来好了……”
可下一秒局势便翻转,他被压进沙发里。
“宁一宵,你犯规了——”
“那又怎么样?你可以喊停。”宁一宵的手抚过苏洄的脸,不轻不重地握住他的咽喉,“如果你想的话。”
苏洄毫无反抗的力气,双目失神,恍惚间他想到自己被困在精神病院的日子。
那时候能接触到的书寥寥无几,可他又亟需书籍,找得到的也大多与基督教有关,其中有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