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惹来许多红眼,你从小就性子柔善可欺,爹爹真的很担心你……」
「爹爹……」江采茗泣不成声。
江烨疼惜的理了理江采茗的发丝,「茗儿,你且记住,此番进宫,一定一定要远离是非,谨言慎行,专心伺候皇上。你是爹爹的爱女,爹爹不指望你飞黄腾达,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得到皇上疼爱,爹爹就知足了。」
「侯爷,吉时到了。」教引姑姑在一旁催促。
江采茗将手缓缓抽出,一步三回头的,泪光娇怯,上了宫裏前来接引的马车。
晚霞渐渐沈下去,血一般的阴沈。
月亮在冷风中探出头来,吹得马车前两串红灯笼在风裏摆荡。
此次一同册封的几位小主车马纷纷停在地玄门口,马车宽敞,能毫不拥挤的坐下七八人。
江采茗端坐在马车正中央,对面坐着的,是她的长姐江采衣和数名宫女。
两姐妹向来不亲厚,江采茗心底一直对江采衣有种莫名恐惧感……自从几年前江采玉故去后,这个姐姐就仿佛连灵魂都被封冻,笑一笑都犹带寒意。
而今晚,她的笑容益发诡异。
江采茗低喘一声,按住鼓噪起伏的胸口,勉强压抑着心口越来越剧烈的不安。
一炷香之后,地玄门就会开,江采衣也会随着车马返回晋侯府,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再见。
只要地玄门打开,她进宫之后,就一切都安宁了……
正在想着,车厢裏的宫女突然惊叫一声,嗔目结舌的看着江采茗的脸!
「昭仪娘娘……昭仪娘娘……」
她慌乱的神色如同见到了鬼!江采茗心头猛然剧烈跳动,看着那宫女七手八脚的爬出马车!
「怎么了?怎么了?」江采茗慌乱的站起身,却被头顶的马车碰到了头顶,失力一跪倒在马车裏。
下一秒,教引姑姑打起帘子进来,那原本温和淡定的目光在扫上江采茗的脸蛋时,顿时铁青!
「怎么回事?昭仪娘娘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教引姑姑失声喊道。
有宫女递上铜镜,江采茗颤抖着双手结果一看,登时脸色煞白,如同看见了鬼!
铜镜裏,女子有一张俏脸,眉如小月,鼻如悬胆,唇如樱桃,鲜柔娇美,只是原本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疮!
头昏沈沈,江采茗尖叫一声,只觉得浑身热痒,身子一软倒在了马车裏!
「糟了,昭仪娘娘发烧昏厥了!」
宫女摸到江采茗的肌肤,慌乱的哭,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
眼看着地玄门就要开了,这位新封的昭仪居然成了这副鬼样子?如此失仪,也算是接引宫人的失职,只怕到时候她们全部逃不过杀身之祸!
教引姑姑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僵硬的立在那裏,冷汗颗颗滴下,不停蠕喏,「怎么办,昭仪娘娘还未入宫就昏倒了,容貌损毁,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隻端坐在一旁的江采衣缓缓站起来,洁白秀美的脸庞在灯火中分外明媚,娇盈婉转。
她欺身攀在教引姑姑身侧,低低笑语,「姑姑,江采茗人还没进地玄门就倒了,只怕姑姑和宫人们难逃陛下惩治罢?」
她语气幽凉,眉目间净是同情,反手抓住惊慌失措的教引姑姑,声音中含着不容错辩的安抚和温柔。
教引姑姑语无伦次,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她怎么会突然……」
江采衣扶紧了姑姑,笑吟吟的问,「姑姑,昭仪娘娘就一定是江采茗么?」
教引姑姑迷茫的抬起头,眼前的姑娘长髮如瀑,甚少装饰,却自有一股贵门女儿的清雅气息,不禁哑声禀告,「当然,这昭仪娘娘是皇上御笔亲封的……」
江采衣柔声笑,将圣旨从昏倒的江采茗怀中抽出,展开。
「嬷嬷,你看,皇上的旨意是────‘封晋侯府江烨嫡女为昭仪’,并不是封‘江采茗’为昭仪啊。」
她微笑。
教引姑姑僵硬抬头,「姑娘的意思是……?」
「我也是江家嫡女啊。」
缓缓的,江采衣弯起了眼睛,嘴角温柔带笑,一字一顿。
「这、这……」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升起,教引姑姑惊疑不定的看着江采衣,她的脸在马车前的红灯笼照耀下宛若清瓷,秀雅柔美。
这位江家嫡女的姿色,也是当得起昭仪的位份,而且身份也合适……
可是……那日皇上的手指尖,指的是江采茗啊!
如果突然换人,岂不是犯了李代桃僵,欺君之罪?
一样是杀头的大罪过!
江采衣温柔低笑,手指抚过教引姑姑保养良好的手背,柔声劝抚,「姑姑想想,等会儿地玄门可就要开了,姑姑从哪里再变出一位昭仪娘娘给陛下?不如就让我顶上去吧。」
「可是,这是欺君大罪……」
江采衣摇头,眉心一点胭脂,在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