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涂心气儿高,特别容易受挫。
受了挫的老涂,每天回家都要提着半斤酒过来,找徐慎骂骂那些奇葩的客户。
徐慎安慰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涂,以后飞黄腾达了,你且回去看他。”
“没事儿,”老涂自个儿笑了起来,哪还有刚才的愤慨:“我就是嘴闲骂一骂,其实无所谓,谁在乎呢。”
以前可不,他敏感,经不起别人一个不対劲的眼神,他会猜人家是不是嫌弃他穷酸,看不起他。
现在想想,都是自己想多了。不是别人素质好,而是别人没有空闲搭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
见他自己能调整,徐慎就放心了,笑笑说:“対,咱目光放长远,理会这些做什么。”
“是啊。”老涂说:“看看舒老弟,一天天地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这么忙……他还要操心我。”
徐慎看了老涂一眼。
老涂笑笑,端起碗开心地喝了一口酒。
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舒然是真的欣赏自个,舒然看他的目光总好像他很厉害一样。
“这么些年,只有舒老弟懂我。”老涂感叹一句。
知道真相的徐慎,见老涂自己美,也低低笑了,但他不会告诉老涂的,舒然只是老早认识你罢了。
不过按照舒然的性子,対自己的朋友肯定不会差,不管这个朋友有没有本事,比如陈凯这个拖后腿的货,舒然也不曾嫌弃过。
远在南市的陈凯忽然感觉鼻子发痒,就好像有人在念叨他似的,最终还是重重地打了个一个喷嚏。
正在讲话的市领导,顿了顿往他那边看了眼,眼神还挺温和的,似乎没有怪罪他的打扰。
陈凯连忙回了个歉意的表情。
他今天代表公司参加市里组织的会议,此时此刻坐在前排最中间的位置,就还挺众星捧月的。
只因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公司为南市创造了惊人的收益。
往年如果有类似的会议,这个位置一定是袁家的,不是袁敏亲自来,就是他儿子袁峰来。
而如今,袁峰也只能坐在陈凯边上,屈尊第二。
没办法,大几万人的厂子在南市真的很厉害,南市的经济因此飞速攀升了一截。
那领导能不喜欢这样的企业家吗?
要是这个企业搬走了,整个城市都得伤筋动骨。
散会后,袁峰笑着跟陈凯搭话:“陈老板,恭喜恭喜,今年恐怕要创下神话佳绩了。”
“啊呸,你别咒我。”陈凯说:“一年更比一年高。”
今年就神话了,那明年算什么?后年又算什么?
袁峰噎了一下,内心暗骂了句兔崽子,好狂,不过没办法,现在陈凯是牛上天了:“我听说,南市就你一个人坐镇,你哥和徐慎都到外地去了,不知现在在干什么?”
“还是做衣服呗,能干什么?”陈凯哪能告诉袁峰,公司正在搞工业园,落成后可以震惊全国。
“是吗?”袁峰问:“晓冰那丫头总念叨你,你可以赏光来家里做客吗?”
“免了,我哪里高攀得起,”陈凯说:“还有,别拿袁晓冰做幌子,恶心人。”
袁峰一阵气闷,因为他也没撒谎啊,他五妹确实天天念叨陈凯家的衣服抢钱。
陈凯嘲了袁峰一顿,心情美滋滋地走了。
外边还有大把记者等着采访他呢。
以前陈凯总是在想,等自己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一定狠狠报復回去,各种耀武扬威。
但实际上是,如今飞黄腾达,他们却不一定会有闲心去管以前的対头,比如面対现在的袁家,陈凯只有不屑一顾。
假如在公共场合遇到他爸那个渣渣拜把子兄弟袁敏,没准儿他还能笑着喊一声袁伯伯好,问问他近来身体怎么样?
要争取多活几年等他爸出来哈。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袁峻,早已被陈凯甩了十八条街不止。
如今他只需往袁峻身边一站,一个字儿都不必说,袁峻自个就会很难受。
沉默是给対手最好的蔑视。
今晚他们哥几个的经历都一样,都被银行行长设宴请去吃酒。
不过气氛和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徐慎在工业园视察工地,身边跟着一大帮下属,项目经理、总工程师、造价员安全员等等,听说老板来了,全都跟过来一起走工地。
刚开始徐慎一点儿都不习惯这种大排场,其实有个熟悉工地进度的人带他一起走就行了,但后来……他就习惯了,因为他发现,这些人是打从心眼里惧怕他,好像他随时都会让大家伙下岗一样。
“徐老板,舒老板来了,让您回一趟办公楼。”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过来通知。
“嗯。”徐慎扑在工作上的心,一秒钟就收了回来,毫不耽搁地返回办公楼。
一群人闻言也呼啦呼啦地跟着他回去,那位舒老板向来很神秘,他们隻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