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又是一噎,咳了咳道,“……本宫早就听闻镇海侯府门风良好。”
这借口实在太过生硬,弘武帝脸色愈发难看。
“娶妻当娶贤,你若果真为了老六好,就给他娶个贤妻,好好帮他料理王府,其他的心思,不要动。”
这训诫已经很是直白,堪称不留情面。
陈贵妃当场白了脸,终于不敢再狡辩,隻恭敬垂首,“臣妾遵命。”
今夜,锦容与卫俊鸿也在宴间,经这一场,才晓得初一那日宫中曾出过这样的事。她自是替卫婉宁不平,又担心她与巽王真的因此事闹了别扭,心间很是担心。只可惜当着众人,不好立时上前安慰。
好容易待到散了宴,她才去到小姑子身边问道,“阿宁,你这几日怎么样?”
言语间还颇为怨怼的瞪了眼大侄子。
朱永琰,“……”
卫婉宁悄悄与她挤眼,“我没事,不用担心。”
锦容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放心笑道,“害我白担心一场。”
又咳了咳,对朱永琰道,“殿下往后要多体贴些阿宁才是,你瞧她,平白受了多少委屈。”
朱永琰从善如流的点头,“侄子遵命。”
逗得几人噗嗤一笑。
几人走了一路,终于到了宫门外,道别之后,各自上了自家马车。
锦容还是有些不放心,与卫俊鸿道,“今日若不是赵贤妃提起,我们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还好皇伯父主持公道。但那陈贵妃一向心肠狭隘,不知日后会不会再给阿宁使绊子报復?”
卫俊鸿凝眉想了想,安慰道,“眼前应该不会,现如今都知道她恨阿宁,如若阿宁再遇上什么麻烦,旁人也会第一个想到她,今夜她才受陛下斥责,如若够聪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向阿宁使坏的,否则,只会叫陛下更加厌恶。”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锦容这才放了放心。
出了宫门,时间还早,大街上依旧热闹。
上元佳节,乃京城最热闹的节庆之一,几条大街都挂满了灯笼,各处此起彼伏的响着烟花爆竹声。
卫婉宁今夜心情不错,行至最热闹的街口时,忍不住朝帘外看了一眼,恰好被某人看在眼中。
眼看马车抵达王府,正打算下车之际,朱永琰忽然道,“方才宴间没吃饱,我们去打打牙祭如何?”
“王爷饿了?”
卫婉宁道,“那妾身吩咐膳房做些吃的,您想吃什么?”
却听他道,“我想吃的,府里厨子做不出来。”
“哦?”卫婉宁不禁奇怪,“那哪里能做出来?”
却见他一笑道,“等会儿见过母妃,你去换身衣裳。我还在此处等你,要快。”
卫婉宁,“……啊?”
虽则一头雾水,但见他主意坚定,她也隻好照做,待见过婆母后便回房换了身便装,又与他登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畅行,待不多时后到达目的地,卫婉宁才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
落脚处是京城最热闹的铜狮子街,抬目望去,只见街道两侧灯火如昼,游人如织。
还有各色摊贩兜售商品,十分热闹。
远处的馄饨摊冒着热气,一旁的酒楼里飘出糖醋鱼的酸甜香,更有甚者,还有家胡人开的烤肉店,正当街现烤全羊,羊肉表面金黄,滋滋冒油,正是到恰到好处之际,浓郁而直白的荤香在空气肆意飘散,引了不少人品尝。
卫婉宁望过一眼,笑问身边的青年,“不知爷是想吃哪样美食了?”
此时他们二人身穿便装,乍看上去,只是一对儿寻常年轻贵族夫妇,言语上自然也当注意。
朱永琰一身玄色锦袍,墨发束在头顶,夜色中愈发清俊出尘,闻言对娇妻笑道,“今夜为夫来做东,娘子想吃什么,尽管说便是。”
卫婉宁晓得,定是她方才回府路上撩帘看车外,叫他以为自己想出来玩,这才带了她出来,心间其实十分温暖。
不过,她并不太饿。
目光逡巡一圈,只见不远处有一摊贩,正在售卖一串串红色果子,果子外麵包裹一层糖壳,看起来光滑油亮。
她不由得眼睛一亮,那是……糖葫芦吧?
对,应该就是糖葫芦。
她还记得小时候上街曾见过,那时很想吃,但奶娘却担心不干净,不让她吃,从此便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这种遗憾一隻拖到如今,即便她已经嫁做人妇,再次看见此物,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未等她开口,身边青年顺着她的目光一望,已经了然,便拉起她的手兀自上前,掏出银钱来买。
“一根可够?”
卫婉宁忙点头。
若不及时应下,他差点将摊贩手里的糖葫芦都给她买下来。
卫婉宁欢欢喜喜拿着糖葫芦,与他在街上继续游逛,但见他两手空空,还有些不好意思,问道,“爷不吃吗?”
朱永琰摇头,“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