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婉宁隻远远扫过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朱永琰也未多看对方一眼,携娇妻迈进宫门,经过准许后,踏进了殿中。
二人站定后行礼,朱永琰恭敬道,“太医说阿宁如今胎像已经稳固,孙儿特带她前来谢恩。”
卫婉宁也跟着道,“孙媳谢陛下恩典,孙媳如今已大好,请陛下安心。”
言语间匆匆瞥过上座,只见弘武帝的头髮似乎忽然变白了许多。
“如此就好,朕这里没什么,你二人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
弘武帝一边吃饭,一边发话道。
夫妻俩应是,便又低头退出了殿中。
出宫的路,自然还要经过朱光深。
卫婉宁原本依旧打算无视,只是在经过其身边时,忽然听见对方低低道了句,“狠毒的女人。”
她微微顿足,未等开口,却见朱永琰已张口问道,“六叔说什么?”
朱光深冷笑一声,抬眼看他,“这是她的主意吧?娶了这样的毒妇,你还能安心睡在她身边?就不怕有朝一日,她会用对我的手段来对你?”
卫婉宁凝眉。
哪知却见朱永琰轻飘飘一笑,道“我未做过对不起贤妻的事,当然能安睡。倒是六叔你,有空在这里怨妇似的怪罪别人,怎的不找找自己原因?”
“贵妃的事,你身为儿子,难道一点也不知情?”
“你……”
朱光深怒极,却是想骂也骂不出口。
朱永琰却又笑道,“我给六叔出个主意,自己在这跪,只怕不够,不若叫六婶一起来?所谓人多力量大嘛!”
“你……混帐!”
朱光深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气得简直要咬碎后槽牙。
卫婉宁却险些笑出声来。
稍顿之后,她敛起神色,对那跪地的男人道,“若论狠毒,天底下找不出比你更毒,害我孩子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朱光深眸间紧凝,冷笑道,“你会后悔的。”
卫婉宁也回敬冷笑,“不怕告诉你,我还知道更多的事,若你想再试,我愿意奉陪。”
语罢不再浪费唇舌,与朱永琰挽手,一道往前走了。
京城已入盛夏,天气日趋炎热。
卫婉宁身孕已满三个月,精神愈发好。
为了安抚娇妻,朱永琰特意陪她回娘家省亲。
为避免人多劳顿,二人刻意低调,隻穿了便装出门,也未提前知会镇国公府。
等到了卫家,阖府上下都是一片惊喜。
尤其知道卫婉宁曾在弘武帝寿宴上经历一回危险,家中长辈们都一直颇为牵挂,此时见面,赶忙拉她询问。
卫婉宁安抚好父亲与祖母等人,见她精神确实不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时间还早,卫婉宁去园中与大嫂锦容乘凉。
锦容比她早怀孕三个月,此时孕肚早已高高隆起,大抵是平素吃的合胃口,脸与腰身都圆润了一圈。
二人早攒了不少话说,待分享过各自孕期经验,锦容忽然同她说起了八卦。
“听说原本是安王自己跪在干明宫外,跪了三日,安王妃也去了,只不过身子太弱,才第二天就晕倒了。”
卫婉宁轻飘飘道,“这么热的天,确实不太好过。”
心间却不由得想起那日情景,朱永琰说,叫安王妃陪朱光深一起跪……
她心间很是讽刺,又忍不住又有些想笑。
锦容却又叹道,“安王也是够厉害,听说这半月之中晕倒了三回,但每回转醒,又依然回去跪着。不过他这一招苦肉计,还是挺管用的,听说昨日皇伯父已经见了他,叫他回去了。”
不错,大抵到底应了那句父子情深血浓于水,在朱光深跪了半月后,弘武帝终于见了他一面。
两人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结果就是,朱光深终于回府了。
卫婉宁当然知道,他能回去,自然是代表这一番苦肉计有了成效。xδ1贰3
不过,这也早在她预料之中。
她隻道,“陛下年事已高,毕竟二十来年的父子情份,总不会太绝情。只不过真是难为了安王妃,才成婚就遇上这么一檔子事儿,一点好处没有捞上,倒先吃了苦头。”
闻言锦容也笑道,“就是,安王妃这是什么命,还没成婚,府里就先有一位侧妃,一嫁进来又遇上这种事,不知可后悔了没?”
王氏后不后悔卫婉宁不知,但她知道的是,朱光深经此一事,能消停一阵。
二人正坐在湖边凉亭中,不远处的湖面上,卫俊鸿与朱永琰也在惬意划船,大抵是怕兵器冷硬,吓到各自未出生的孩儿,两人今日没再比箭。
眼看两人的船划到一片莲叶之间,卫俊鸿便伸手折了几个莲蓬,待回到岸上,拿给了娇妻。
“这莲蓬长得不错,你尝尝。”
卫俊鸿语声温柔。
锦容欣然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