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唯平躺在木板床上,午后的温暖阳光透过小窗,刚好照射在他身上,虽然只有微弱地几束,但至少让他有了几分温度,如果不看他残破的染血囚服和皮开肉绽的身体,就真像抛开凡尘俗事静静地睡着了一样。
总难语
乐璇跟着守榜人进了皇宫,刚入了宫门就由一个小太监接手,询问打量了一番便领着乐璇朝深不可测的皇宫大内走去。
远远地就能看见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巍然耸立的金銮大殿。小太监一路疾行,乐璇怕跟丢了,也没有过多时间来欣赏皇宫中巍峨的建筑,一阵小跑终于跟上了小太监的脚步。走过了清幽秀丽,满园□的御花园,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小碎石铺成的甬道,左弯右拐,小太监终于在一间飞檐反宇,碧瓦朱甍的方形殿前停了下来,经过通传,那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这时领着乐璇过来的小太监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殿内除了两个像木桩一样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当门神的守门太监外,别无他人。乐璇尴尬地站在门口,没有传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有些手足无措。
偷偷地向里张望,这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御书房,大殿中央放置了一个一米来高的朱漆龙案,龙案后面是一把同色镶金边的雕龙宝座。龙案上整齐摆放着一些书籍和奏折,没有过多繁杂的饰物,龙案上的香炉还冒着袅袅青烟,满室都飘散着一种能使人宁神静气的香味。
这种香味乐璇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最常用的香料,使劲闻了闻这沁人心脾的幽香,乐璇心中紧张的情绪才逐渐放松下来,从书房的布局摆设和香料挑选上看,乐璇暗自揣测着这皇帝一定是个温和谦卑又睿智的人,因为这种香味不仅有宁神静气的功效,还能消除急躁,焦虑的情绪,使人产生美好的联想。
乐璇正在朝美好的方向去联想的时候,就听见大殿深处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宣揭皇榜的琴师内殿晋见。”
乐璇闻言,站直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望向站在门两旁的太监,两人仍旧像木头一样站立在那里,没有要为乐璇带路的意思。殿内的宣召声又一次响起,乐璇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白了两人一眼,抬脚进了殿,亏得房里布局简单,又没有太过繁杂的摆设,乐璇绕过朱漆龙案就看见了用珠帘遮掩着的内殿。
内殿飘散着和大殿一样的香气,只是内殿的格局摆饰让乐璇有些不淡定了。
只见殿内两盏水晶和血玉所做的双喜宫灯高悬于顶,云顶檀木作梁,珠帘上全是货真价实的珍珠,颗颗温润饱满,大小都几乎一样。
珍珠帘后是一张八尺左右的超大沉香木龙榻,龙榻上悬着鲛绡宝罗帐,透过轻薄的罗帐隐约能看见榻上侧卧了一个人,不用想也该知道此人一定就是恆国的皇帝了。
隻大概把内殿扫了一遍,乐璇就垂下了眼,心道:都说着宁德帝如何英勇,如何贤能,只怕也是个淫靡奢侈的昏君吧,连书房后面都设有这么奢侈的寝宫,这样的人能贤明到哪去呢?亏自己刚才还认为他是个温和谦卑的人,以为和他能相处好一些,便于打听舒唯的消息,没想到
乐璇低着头,心里有些懊恼,他没有注意到榻上那人轻轻掀起了罗帐的一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隻一眼那掀起罗帐的手就微微颤动起来。
若宁长高了一些,白皙的脸庞上褪去了少年的柔和多了一些男子气的英挺,低垂着眼帘,蝉翼般柔软细密的睫毛轻轻翕动着,十分惹人怜爱,他的唇还是透着淡淡粉色,此刻正倔强地紧抿着,好像在琢磨什么难事一样。梦中出现了千万遍的人儿,此时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蓝渊激动不已,原本因为风寒有些发热的身体,在见到乐璇后温度更是直线上升,面色都出现了潮红,肿痛的喉咙更是干燥了许多,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在这样暧昧的空间里,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蓝渊几乎揪皱了身下软纨蚕丝被,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紧紧地抱住他狠狠揉进身体里的念头,现在却不能,必须等着该死的会传染的风寒彻底好了以后才能见他。
执事太监见乐璇呆呆地站着半天不下跪,尖着嗓子呵斥道:“大胆奴才,见到陛下还不下跪?想欺君犯上不成?”
乐璇这才回过神来,双膝着地,沉声道:“草民乐璇初次进宫,不懂规矩,请陛下恕罪。”
蓝渊还没有任何表示,那执事探监就迫不及待地施官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等礼仪从小父母,夫子就会教授,见君王需三拜九叩,看你模样像个文人,没想到如此无礼,想必书也没读多少,琴声恐怕也难入耳,还敢揭皇榜,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吗?还不快点滚”执事太监还在滔滔不绝地呵斥乐璇,忽然“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执事太监的话,乐璇抬起头就看见刚才还口若悬河地太监正捂着右脸,满脸委屈地站在榻前,再也不敢吭一声,罗帐一角随风飘了飘又恢復了原样,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是凭空打出的一样。
看着执事太监的狼狈相,乐璇想笑又不能笑,差点憋出内伤,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蓝渊看着乐璇搞怪的样子,心中一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