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礼乐又起,宫女们继续翩翩起舞,宫内又恢復了初始的热闹,乐璇傻傻地站在门前,进退两难。透过层层轻纱曼舞他才费力地找到了蓝渊的位置所在。坐在他旁边的是谁?那什么公主吗?她怎么能喂蓝渊吃东西呢,蓝渊在笑虽然有些看不大清楚,但是他确实是笑了,他对那个公主笑了。
乐璇心中一阵紧缩,忽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不过大敌当前,不能退缩。蓝渊说过他隻爱我一个。
乐璇踏进大门,也不管宫女们惊诧的眼神,径直走到蓝渊面前,伏地跪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喝酒。
乐璇就一直伏地跪拜着,一动不动。
东胡公主不明所以,不怕死地问了一句:“陛下,他是何人?没有陛下的传召也敢擅入承阳宫,太胆大了。”
蓝渊仰靠在天鹅绒铺垫的椅背上,闭目品着酒,片刻后才慢慢说道:“他啊,是朕的琴师。”
“陛下是传召他来弹琴吗?”
“那倒没有,他自己来的。”
东胡公主偏头看了看乐璇低垂的脸,觉得这男子样貌不错,便心生善念,想救他一命。
剥了一个荔枝放进蓝渊口中,附在蓝渊耳边轻声道:“陛下,既然他是琴师不如让他弹奏一曲吧?刚才陛下不是还说今日这礼乐是靡靡之音吗?臣妾看他样貌清秀,他的琴技想必也不错吧,让他弹奏一曲给臣妾听听吧,陛下。”
蓝渊这时睁开眼,看了乐璇一眼,捏了捏东胡公主的粉颊笑道:“你真是鬼精灵,看上他了想救他吗?不过朕也舍不得在他白嫩的身子上开血花,既然你这样说那就饶了他吧,但是他愿不愿弹,朕就不知道了,朕刚才还说错了,他是朕以前的琴师,今日朕已免去了他的琴师资格,他本是东延人,明日便要返乡。所以,朕不能强迫他弹了,琴由心生,他若不愿,弹出来的也不会比这靡靡之音好到那去。”
东胡公主粉脸一红,娇嗔道:“陛下,您真会说笑,在臣妾心中陛下就是天就是地,其他人在臣妾眼中都是天边浮云。臣妾只是单纯的想听听他的琴声罢了。他愿与不愿就让臣妾问问他吧。”
蓝渊又闭上了眼:“随你。”
东胡公主绕过矮桌走到乐璇面前,问道:“你可愿意为我和陛下弹奏一曲?”
乐璇跪在地上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也不答话。
“你可愿意为我和陛下弹奏一曲?”东胡公主又问了一次。
还是没反映。
东胡公主有些恼了,声音也提高了些:“我问你话呢,你失聪了吗?为何不作答?”
乐璇依旧不答不动。
东胡公主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回到蓝渊身边,撒娇告状:“陛下,他不理我,他竟敢不理我。”
蓝渊睁开眼拍了拍她的脸:“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他如果不是自愿弹奏,不听也罢。”
“我愿意,如果陛下愿听,贱民就愿弹。”乐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蓝渊微皱了皱眉,他听出乐璇声音中的异样,只是乐璇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你愿弹,我还不愿听了呢,真是不识好歹。”东胡公主轻嗤了一声。
“陛下若愿听,请让贱民取来溯玥琴再为陛下弹奏。”
蓝渊沉默片刻后,淡淡说道:“去吧,就算你临走前送给朕的离别礼物吧。”
乐璇伏地跪着后退到蓝渊看不见的位置才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蓝渊看到在刚才乐璇跪着的地方有一滩水渍,在灯火中盈盈发亮。
飘零絮
乐璇疾步走回若心阁,又匆忙洗了个冷水脸,随后背上溯玥琴便要离开。
“乐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舒维拦住了他。
乐璇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摇:“没有,没有我见到蓝渊了,他没有不理我,他还让我给他弹琴呢,我先去了啊”
“乐璇……”舒维隻抓住了乐璇的转身而走时带起的风。乐璇你哭了吗?
再入承阳宫,已经没有了歌姬舞姬,偌大的寝宫里只有年糕一样贴在蓝渊身上的那什么公主,蓝渊依旧独自喝着酒。
“来了?这里没有专门的琴桌,你随便找个顺手的地方吧。”蓝渊微眯着眼,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边品酒一边吃着东胡公主送到嘴边的各种食物。
“是!陛下。”不敢抬头,不敢看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怕控制不住眼泪。
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敢靠近,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这最后一天,想给他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不管他以后是否还会记起自己。
“陛下,贱民准备好了。”
“嗯,你的手?”蓝渊这才看见乐璇的手包着纱布。
“哦,刚才不小心擦伤了一点,不碍事的,不会影响发挥,陛下请放宽心。”乐璇说着取下了缠在手上的纱布,手背只有一点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