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灌醉了,你想干什么?”
田云逐心口砰砰跳着,张了张嘴,小心吞咽了一下,
“浔哥,你这么谨慎怕我占你便宜?”
姜浔哼出一声轻笑,脸色总算有所缓和,重新转回头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田云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浔哥,你也太多心了,在你心里边我真就那么多心眼儿?”
“田云逐,你让我觉得心里发空,这几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姜浔背对着田云逐,声音像隔着一堵墙,低沉的闷响。水龙头哗哗流淌,田云逐的心也像是被大水衝刷,一片冰凉。
“我就是觉得稍微喝点兴许能让你放松一点儿,好好睡上一觉。”
“等我睡着,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对你图谋不轨上下其手……”
田云逐越说越没边,姜浔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心疼我?”
“是啊,”
田云逐也收敛了故作轻松的神色,乖觉地点点头,
“除了心疼还有点不甘心。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把自己绷得太紧。”
姜浔终于不再狠盯着田云逐,
“那是你没见过我之前的样子,你来漠河之前。”
“我知道,可是现在有我了,你可以不用这样。”
田云逐从背后环上了姜浔的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姜浔的动作一顿,然后像他说的那样缓缓放松了腰背紧绷的肌肉。
“我真的能对你放心吗?”
热潮汹涌,心臟鼓动,一切细节,空气,温度,两个人开不了口的那些话都浓缩成痛苦的滋味。田云逐咬紧牙关,独自吞咽。
“能。”
“别让我失望,田云逐。”
最后这句,一个仍是惯用的强势口吻,一个却罕见地没有回应。
得逞
一顿午饭的功夫院子里又积了不少雪,姜浔出门扫雪。田云逐浑身乏力,不知道目前身体状态稳定的假象究竟还能维持多久,更担心在姜浔面前漏出什么马脚,于是破天荒没逞强跟出去,就坐在窗口安静地往外面看。
姜浔穿一身黑,在洋洋洒洒的大雪里挥动雪铲,英挺的五官蒙着大团大团的哈气有些模糊,颀长的身形却依旧挺拔显眼。
姜浔时不时朝抬眼田云逐看过来,长睫毛卷着点雪,更衬得淡灰的眼珠清冷透彻。瞳孔中央是田云逐的影子,就好像他是他世界的支点,看到他,把他放在视线中心全世界才能放下心来运转。
离别在即,可是看着姜浔利落走来走去的身影田云逐仍然觉得安心,他控制不住越来越沉的眼皮有点昏昏欲睡。打起精神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堆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胖滚滚的雪人。面朝着田云逐的方向,不算多么精致,却十足的憨态可掬。
姜浔顶着一肩一头的风雪走进屋来,一眼就看到田云逐盯着雪人出神儿。他的眼睛笑盈盈的,脸色虽然苍白,细看之下又像恢復了一些光彩。
上午补了很长一觉,中午又吃了饱饱一餐,两个人都不太想动,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收完餐桌就回到卧室里,懒懒地互相倚靠着继续看春晚的重播。
田云逐靠在姜浔的怀里,稍微一抬头就能碰到他泛青的下巴。两个人看得都不太专心,可是谁也不打算改变这种亲密又舒服的姿势。
时间在流逝,他们身在其中,又好像置之度外。
可惜没有人能真正的置之度外。
田云逐盯着载歌载舞的的电视画面,仗着姜浔从背后看不到他脸,连明面上敷衍的笑都省略了。恨不得把跟姜浔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狠狠握住,用指尖深刻进皮肉里,痛惜到脑子发蒙,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姜浔用下巴蹭了蹭田云逐的头顶,
“节目这么没劲?”
“嗯?”
“平常动不动就傻笑,现在小品演了五分钟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也没笑?”
“我跟你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田云逐在他怀里拱了拱,
“你就说我傻呗。”
“多笑笑挺好。”
“这话该我对你说。你笑得太少,所以偶尔笑一笑就容易让人把持不住。”
姜浔不出声,所以田云逐又往后侧了侧头,
“你不认?怎么不说话了?”
“我认。”
听了这话,田云逐反而更吃惊了,头髮拂着姜浔的侧脸转过头去。发小姜浔正目光沉沉的垂头凝视他,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已经维持了多久。
“什么?”
“以后尽量多笑。”
以后,我们还会有以后吗?
电视机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田云逐噌地转回身去,借着热热闹闹的哄堂大笑填补心里沿破口流逝的荒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