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贤被他满满的嘲讽说愣了,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莫莲吗?这样的话,就算是当时的卡莫西斯也不会这么说的吧。
“你不用露出这个表情,也不用怀疑,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你所认识的那个’莫莲‘,不过是一直在模仿斯特拉罢了,而现在你眼前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莫莲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杯子,从椅子上起身。他的脸上是齐贤看不懂的笑容。
齐贤看着莫莲的笑容,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不寒而栗,眼前这个莫莲实在是太陌生了,在这场谈话之中,莫莲已经完全脱离了被动,掌控着他所有的情绪,以语言为刀刃,挑拨着他的逆鳞。
他一颦一笑,固然是美,但是这样的美如同冷焰,点燃了齐贤剩余的所有理智。
“你不是一直想要赶紧跟我商量完,然后离开这里吗?那我就成全你。你想要离婚,可以,但是你记住,离婚,是我主动提出的,而你只是接受的一方。”莫莲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催促齐贤赶紧离开,“我会先行一步前往英国,请你不要去干涉我的事。”
“你想明白了就好。”齐贤点了点头,只要莫莲答应,由谁提出无所谓,他不需要这个面子。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天已经黑透了,月如钩高悬于天际,他是时候该回去了。
刚才带着莫莲去吃饭,结果根本就没吃上几口,他现在还是去找个地方吃宵夜吧,顺便把某个夜猫子约出来,告诉她自己要和莫莲离婚的事。
他临走前,莫莲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之后会回復的。”
莫莲靠在玄关的鞋柜上,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哦,对了,我刚才并没有在开玩笑,那个女人的葬礼请务必邀请我,你放心,我一定会随礼的。”
“莫莲,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想不到莫莲叫住他,竟然还是为了刺激他,有这个必要吗?齐贤忍不住火冒三丈,他以为这一年多来莫莲适应了这个社会之后,会比从前更加懂事,但是事与愿违。
他想要摔上门,但是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霎那,他又发力控制住了门,回头冷着脸对莫莲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让她回来取代你,我会不会答应?那我现在回答你。”
他将答案冷冷撇下,留莫莲一个人愣在原地,“如果可以,我希望当初打开那口棺材之后,见到并爱上的人,从一开始便是她,而不是你。”
再会
莫莲并没有磨蹭,不出三日,他便已经抵达了伦敦。
下飞机之后,他提着行李箱,候在出口处。
听闻他要来做客,梅里贴心地叫了自家司机去接他,自己则在家里准备好了晚餐,站在门口等他的到来。
莫莲坐上了他家的车,这辆车的造型看起来就和他平时在马路边上看到的车不太一样,像个方方正正的扁盒子。
他坐进去,坐垫也是偏硬的,车头的小金人预示着这辆车大概价格不菲。
司机并不健谈,自顾自地开着车。别人沉默,莫莲能比他更沉默,车上的气氛死气沉沉,莫莲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抬眼望向窗外的风景。
如今已经是晚春了,大地借助于绿草,显出她自己的殷勤好客,幼花的蓓蕾开放了,它叫道:“亲爱的世界呀,请不要萎谢了。”
莫莲看到这样的景色,终于露出了数日以来第一个笑容。
隻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的花自会继续开放。
梅里的家在最靠近这个城市政治中心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建筑相当古老,一砖一瓦间细小的青苔流露出浓厚的历史的味道。
一个身着西装,拄着拐杖的老绅士从这里经过,在古树下驻足。
莫莲从来没有来过伦敦的这一片。
一个抱着花篮的小女孩从他面前跑过去,篮子里是满满一大束蓝色的矢车菊,她穿着淡黄色的小洋装,急刹在了一户人家的厚重大门前。
“先生,您的花,妈妈说,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二束。”她双手捧着花,郑重地交给了面前的年轻男人,男人从容地接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好,谢谢你的母亲。”
梅里抬起头,看到了傻站在他家门口不远处的莫莲,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说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中文,而是莫莲熟悉的科普特语,他们就是用这个交流的。
梅里在大学时,学的就是这种稀奇古怪的语言。他学科普特语比别人快非常多,完全没有与英语混淆的感觉。
要他自己说,科普特语简直就像他真正的母语,他学起来毫不费力。
只不过他学了许久都隻停留在理论的层面,除了导师和同学,没人运用这个和他交流,直到遇见了莫莲。
在他第一次见到莫莲的时候,就隐约觉得这个人不太一样。
莫莲的身上有一种气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