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淼他们走时把门给带上了,郭家轩可能觉得听别人吵架有点尴尬,默默转过身,手机插上耳机,玩起了游戏。
我倒是还好,他们吵架,我就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看他们吵架。
“我没有阻止你们我也有错,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处理好。”贺南鸢脱下围巾,挂进了自己衣柜里。
他的右眉眉骨上方压了块纱布,看着是缝针了,就是不知道缝了几针,会不会留疤。
到底谁打谁啊?我心里生出疑问。就层禄人这身量,贺南鸢怎么还能脸上挂彩了呢?
“你怎么处理?”左勇一掌拍在梯子上,把整个铁架床都拍得颤动起来,“你不要再把自己当做我们的老大,我们不需要你来护,你……你只是半个层禄人。”
这个也伤了。我盯着他手腕上露出的半截纱布心想。
贺南鸢冷下脸:“是,我是个杂种。但既然舅舅把你们交给了我,我就有义务看顾好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都伤成这样了,那些人的家长怎么还有脸上门讨说法?”我冷不丁插进两人的对话。
贺南鸢与左勇齐齐看过来,都愣了一下。
“他们……伤得更重。”左勇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寝室里不止他们两个,挠了挠头道,“最轻的骨裂。”
我含着棒棒糖的动作静止了一瞬:“……那确实下手有点重了。”
这个就不太好办了。
被我一打岔,左勇也吵不下去了,对着贺南鸢说了两句层禄话,转身离开了我们寝室。
他走后,贺南鸢从柜子上拿了本《古文观止》翻看起来,但三分钟了,连一页都没看完。
我知道他内心并不若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从抽屉里拿了根棒棒糖,递到他面前。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可乐味棒棒糖,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我。
“谢谢。”他收下棒棒糖,拆开包装,当着我的面将它塞进了嘴里。
然后就被酸到了。
“他们真的打算开除你?”我问。
吃又吃不下,丢又不好丢,贺南鸢隻得将棒棒糖拿在手里。
“说是最后的决定明天下,今晚还要再讨论讨论。”
那就好,还没正式下文件,一切还有挽回余地。
“校长这是怂了。”我夹着嘴里的棒棒糖,就跟夹着支烟一样,“得逼一逼他。”
贺南鸢看着我,好像已经猜到了我要做什么,或者也没猜到,只是觉得我可能要有所行动。
“米夏,你不要乱来。”他认真地,眼里不含一丝笑意地说道。
我重新将棒棒糖含进嘴里,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一个借读生,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晚上趁贺南鸢去洗澡,我跑到阳台上冒着寒风给米大友打了通电话。自从初中犯了事,米大友就扣下了我所有的钱,包括但不限于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和我妈留给我的一些存款。我让他从扣下的钱里拨出几万来,想办法给到一中的校长。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以为你学好了,想不到你丫现在犯罪升级了啊?成绩的事是你塞钱能塞好的吗?”米大友还没听我说完就一顿抢白,“再说你一个借读生,学籍都不在一中你给一中校长塞钱有屁用啊?”
我本来就被风吹得头疼,一听他这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有病啊,谁跟你说我是为了成绩给校长塞钱了?我敢送他敢收吗?”
“那你什么意思?”
我把贺南鸢的事跟他说了一下,着重点明了贺南鸢是我的结对子对象,我成绩能够提升这么快,对方功不可没。
“他现在出了事,我能不帮吗?是你兄弟你能不帮吗?”
米大友这个人,当丈夫当父亲都差点意思,唯独当朋友没话说。
“那得帮,一定得帮。”他一听,比我还要激动,“我明天就找老刘去。”
老刘就是郭家轩的姑父。
我缩着脖子,原地踏步:“也不是让校长徇私枉法,就是看能不能用钱把这事给了了。能用钱解决的,咱们就别搭上人家的前途,是不是?”
“是是是。”
瞥到屋里贺南鸢回来了,我一下捂住话筒:“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办好了。”
挂了电话,一进屋我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贺南鸢本来在擦头髮,听到我动静停下来,说了一句:“你别又着凉了。”
可能是洗澡不方便,他揭掉了眉骨上的纱布,也让我得以看清他的伤势——细细的缝线,大约四五针,截断眉毛,差点就碰到眼皮了。
要是留疤得破相啊。
“不会,就是鼻子有点痒。”
我当初都没忍心打他的眼睛,那些混蛋怎么敢的?我摸着鼻子心想,层禄这帮人还是下手轻了。
之后,我找到左勇的qq,让他给我拉了个群,除了洗澡没办法操作,其余时间一直在群里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