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到底也只是推测。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次的事,真的是林皇后所做的。还是要想办法验证一下,坐以待毙,总不是办法。他这般想着,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没有惊动任何人,翻墙跳出了廷安侯府。本想去城西找一趟苗若枫,但脚下却不自觉地往惠宁坊去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永安公主府的大门前。手指在袖口轻轻摩挲,谢谌看着那牌匾,掌心的冷汗竟有消散。宋善宁应当还不知道此事,他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犹豫片刻,还是预备离去。不想安静的巷口忽然传来骨碌碌的马车行驶声,与上次一样,谢谌敏捷避开,并不想惹人注意,但这次马车直接在公主府的大门前停下。公主府的下人手持宫灯出来迎接,将那一方天地照得通明。谢谌隐在角落,能清晰看见那马车上的图纹,和刻着的楚字。跟着楚恒略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再去扶里面的人。距离有些远,角度也偏,谢谌看不清宋善宁的动作和表情,却能看见她站在原地,目送着楚恒略离开,丝毫不避讳被人瞧见。也是,毕竟已经有圣旨赐婚,是正经的未婚夫妻了。谢谌抵在墙边的掌心不自觉用力,虎口一阵刺痛。楚恒略应该只是来送宋善宁回府的,没有多待,便回了马车,车头转了个方向,很快离开,没多久便瞧不见影子。但是宋善宁却还在原地没动。隔着半条长街,谢谌肆无忌惮地望过去,明明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却依旧看得贪婪。“殿下,您看什么呢?”碧螺奇怪地问。宋善宁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吩咐道:“你先进去,我还有些别的事做。”碧螺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了什么似的,点头应下,“是。”她说着退下,连带着周围的侍从也都带走了。长街之上,瞬间便只剩宋善宁一个人。十指在袖口里纠缠,指甲掐在掌心,有略微的刺痛感,她费了好大力气抽离,然后带着些许的试探,问:“你在,是不是?”她的声音不大,却顺着一阵清风传进了谢谌的耳朵里。谢谌倏地一僵,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长街空荡,好似隔绝了一切繁华,夏风轻拂,柳叶微动。宋善宁又开口,这次声音放大了一些。更带了几分笃定,“谢谌,是你吧,你不敢出来见我?”作者有话说:昨天我晚上用电脑码完字,照例传到手机里,结果没有收到,去查看备份也没有,还以为是文档丢了,结果今天发现是没有传过来……服了我自己。今天码字早,干脆和昨天的合并一起更啦。 黑暗“谢谌, 是你吧,你不敢出来见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善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凭借着 当时的一腔冲动, 可把话说出来的时候, 却又开始后悔。街上一片寂静,只有清风拂柳的簌簌声响, 宋善宁站在公主府的阶下, 面对着死寂的围墙, 好似在嘲笑她的愚蠢和自作多情。她垂头苦笑一声,然后转身便要回府,可刚走出两步, 便感觉身边一阵劲风擦过, 还来不及反应, 身子骤然一轻,她陷入了一个陌生许久的怀抱, 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几乎在那一瞬间,她便分辨出了眼前这人, 但这次的拥抱并不温柔, 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狠意。腰身被人狠狠钳住, 再睁开眼睛,她被囚进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周边是围墙和青柳, 完美地将这一处遮挡住, 后背抵着粗粝的围墙,身前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她终于仰起头, 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万千情绪都被藏入眼底, 她的语气平静,“谢谌,果然是你。”谢谌垂头凝着她,“你知道是我?”宋善宁虽身处被动,却丝毫不惧,她扬起头,带着一丝嘲弄地说:“你真以为,我这永安公主是白做的吗?”谢谌一愣。宋善宁道:“公主府虽大,却不是无人把守。谢谌,从什么时候起,你这么傲慢了,以为没人会发现吗?”原来上一次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天色愈发暗了下来,谢谌不动声色地往外看,看似空旷的街道上,不知藏着多少暗卫,倒真是他的疏忽。懊恼一闪而过,他很快恢复如常的神色,压低嗓音问:“这么多暗卫,那公主猜猜,现在有人能看见你的姿态吗?”说着,长臂收拢,他将人握得更紧。宋善宁身子整个一僵,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现在的亲密,她已经和楚恒略订婚,实在不合时宜。
不出意料,怀里的女子开始不停地挣扎,甚至伸手来推他,但谢谌却将她禁锢得更紧。“你到底想如何?”铁掌将她包裹得动弹不得,宋善宁终于放弃挣扎,眼里漫上怒意。谢谌反问:“不是殿下在等我?”想到自己放在对着大街傻傻的喊他名字的样子,宋善宁耳根当即绯红一片,“谢谌!你胡说!”说话间,她还不自觉地抽出了手,在谢谌的胸口上,使劲地捶了一下。谢谌低头瞧着胸膛上被他捶过的地方,像是笑了一下,但实际上唇边勾起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没说话,光看着宋善宁的眼睛。在微暗的黄昏之中,她的眸子依旧明亮,却没有了从前的期待之色,更多的是防备和莫名的惶恐。俊朗的眉微不可察地蹙起,谢谌问:“怕我?”宋善宁狠狠咬了一下唇,不甘示弱地反问:“谢谌,当初是你剪碎香囊,赶我走,如今要眼巴巴地来公主府门前,你难道后悔了?”本以为谢谌会反驳,却没想到他只是迟疑了一会儿,竟反问:“若我说是呢?”听到这句话,宋善宁是真的愣住了,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