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皇上传了太医。”林皇后的眉头蹙得更深,“陛下病了?”釉玉只能摇头,“应当是没有的。”她看一眼周围,只有釉心陪侍在侧,便直接了当地答:“不过,奴婢瞧见陛下身边的周护卫了。瞧着那模样,仿佛刚出过宫的样子。”刚出宫……不知为何,林皇后心中有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正巧此时有人敲门,夜黑风高,有谁会在这时到访?林皇后神色紧绷,对着身旁的釉心打了个首饰,“去瞧瞧。”釉心会意,出门去探寻,不到片刻便回来,附耳在皇后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林皇后脸色大变,“果真?”釉心答:“他们是跟踪公主殿下的时候,偶然撞见他的,此时住在宁阳长公主府,不会有错。”“他果然在京城,还搭上了宁阳,真是好本事。”皇后冷笑一声,又捕捉到什么,“善善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釉心说:“咱们的人也不清楚,便只能跟着他一路,后来到了徐大人的府外。他们想起娘娘的吩咐,便决意先动手,再回宁阳公主府救咱们小殿下。”皇后想到自己曾下命令,一旦发现谢谌的行踪,死活不论,便问:“死了?”釉心小心翼翼地摇摇头,“没有……”听到否认的答案,林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釉心连忙道:“因为……他们遇见了陛下。”“陛下?”这下,林氏是真的变了脸色,震怒掺杂着不可置信,“怎么会是陛下?他出宫了?去哪了”釉心却也不敢妄言,只说当时陛下当时正和徐大人在一起,应当是去徐公府上微服私访。徐公,徐兴。林皇后自然是知道这位年轻的宰相的,还未到不惑之年,便晋升宰相之位,皇帝看重他,这原本不关皇后的事。可是偏偏在他的府前遇上了谢谌,皇后不可能不多想。再想起方才釉玉说,陛下传了太医在自己的寝宫。林皇后搭在桌角的手背绷起青筋,握紧了桌角。难不成皇帝知道了谢谌的身份?这时候把他带进宫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太子最近惹他不快了。还是他对苗氏那女人还有旧情。女人总是敏感的,因为一桩事,林氏甚至能想到以往这十多年来,有时皇帝在自己枕边,却夜半惊醒,一身冷汗。莫非就是在想苗氏?危机感顿时注满了心头,将她原本该有的冷静吞噬殆尽,就连女儿的安危也一并被抛之脑后。方才听到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要将谢谌带进宫。她应该沉下气来静观发展,却道:“来人!更衣!”而在皇帝寝宫,谢谌躺在榻上安睡,手腕搭在床沿上,手臂上包扎着雪白刺眼的纱布。皇帝立在床头,安静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寸眉眼。因为心底有疑惑,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解开,再听到他姓苗,皇帝本就不算平静的心底如何不会起波澜?他内心五味杂陈,却不知谢谌也并未睡着。但不同于皇帝,此时谢谌一根心弦紧紧绷着,充满警惕。但好在皇宫里并不缺他的人,只要一会儿寻机向外面递个消息便是了。正盘算着,殿外忽然一阵慌乱,皇帝怕吵醒谢谌,便压低声音,命顺喜去瞧瞧。不想顺喜还未走出去,殿门便怦然被人推开,是林奉云走了进来。身后跪着一大片宫女太监,各个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皇帝怔住,“皇后,你……”林皇后容貌恬淡,所以平日喜穿华服,怕失了皇后威仪。此时素装出门,未施粉黛,已然十分狼狈。她望向半遮半掩地床幔,能清楚感到一只包扎过的手腕,那不是女人的手,分明是是一个少年人。心底莫名涌上一股背叛感,林奉云强压着哭腔,质问:“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说:这周完结
表白当晚, 宋善宁是在谢谌的居所过夜的。起先,她只以为谢谌是生气之下彼此冷静一会儿,可月落日升,一夜之后, 却没有再看见谢谌。她醒来的时候, 外面的天还没亮,若隐若现的薄光透过窗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宋善宁起身披上外裳, 敲门, “来人!”荆阳大约是随时候在门外,听到宋善宁的唤人,立刻便出现了, “殿下有何吩咐?”宋善宁皱起眉, 不愿再和这些下人们打太极, 直接道:“我要见谢谌!”门外沉默一瞬,却没有回应这个要求, 而是道:“殿下,您可要用早膳?”宋善宁没有忽略那一瞬间的沉默, 立刻便道:“谢谌不在?”再度的沉默便是回答。并且宋善宁从中发觉了一些不寻常。谢谌难道不是自己离开的?若不然, 荆阳怎么会这般忧心忡忡的态度?宋善宁想了想, 更大力地敲了敲门框,“开门!”荆阳还是那副说辞, “殿下, 我们主子……”但宋善宁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直接打断道:“放我出去。否则, 你们恐怕永远都见不得你们的主子了。”此话一落, 门外候着的几名近卫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彼此一眼。谢谌已经失去消息整整一夜了。昨晚离开的时候, 看上去便有心事,当时并没有带人跟着,只说出门走走。可是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夜,他们早在昨晚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派人到几位有联系的大臣府上,却没有半点消息。惟有的一点线索是徐兴府上,府门紧闭,他们还未靠近,便看到探子示意他们离开。能传递外围消息,却又不能见到徐兴。可见徐兴此时的处境也颇有些艰难。在京城,他们的人手不算少数,可是整整一夜过去,都不见有人传递消息。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谢谌眼下所在之处,暂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