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周日我们一起去哪玩吧?”他提议。柯简应好。来溪城这么久,除了周末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她和李萍好像还真没去过哪。“我,我不确定到时候有没有事。”李萍垂下了头。“没事儿,我们就出去转转到处看看,我听说有家兰州拉面特别好吃,就在城中心。”柯简笑了笑,也没有勉强,“要是真有事,也没关系。”“好”李萍道。和文渠简单地道了个别,柯简和李萍一起回了315。还剩不到十分钟的洗漱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书包放下后去往洗漱台,柯简刷牙,李萍上厕所。柯简含了口水又吐掉,泡沫顺着水流漩成涡一块向下透,混杂着宿舍内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我就放在这里的啊,为什么不见了。”林紫涵道,又将抽屉哗地拉开。“你再找找呢,会不会是记错了。”王艳道。“不会的,我就是把钱塞进钱包然后一起放到柜子里的。但是现在钱包还在,钱不见了。”林紫涵又从书桌前起身,再次走到衣柜处,将所有衣服都拿了出来。柯简还接去开水房接了满盆水,搁在阳台上将手整个泡下。滚烫的热水盖过皮肤,刺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皱眉。虽然每年都用热水泡手,但该长的冻疮却依旧少不了。水温渐凉,柯简用毛巾擦了擦手,准备拿抽屉里的药膏再涂下。希望今年能好一点吧,她想。只是人刚进屋,就发现自己的座位桌面被人弄乱了。摆放整齐的书被推得歪歪扭扭,用过的纸巾横在正中间,水杯在桌角处就要掉下来——而始作俑者,还在继续翻找她旁边李萍座位的抽屉,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出声嘲笑。柯简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怒火,直冲脑门,清瘦的身体仿佛都承载不住般让她轻微战栗,“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甚至有点撕裂的干哑。“林紫涵钱掉了,我在帮她找。”王艳根本没看她,还将从李萍抽屉里找到的一张彩色糖果纸鄙夷地丢掉。柯简附身一把推回了李萍的抽屉,由于用力,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你他妈有病吗?老子翻别人东西管你屁事?”王艳站了起来,差点儿被夹到手让她愤怒,“你这么紧张,是害怕被人发现你偷人钱吧?”林紫涵拉过王艳,挽住她的胳膊肘,温言软语地道:“柯简对不起啊,她也是着急帮我找东西,没有别的意思。”柯简:“没别的意思就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吗?”林紫涵倒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柯简居然会这么强硬地跟自己说话,一下子没什么反应。王艳看林紫涵吃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要怎么样?刚才自己又不在,现在还拦着别人找,凭什么要人觉得不是你拿的?”“你掉了东西,就别人必须先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就是心虚?那我请问——”柯简嗓子像咽了口冬雪,“你怎么证明外面的杀人、放火、盗窃不是你王艳、不是你林紫涵,不是你们俩任何其中一个做的?”“你脑子没问题吧,这些事关我们屁事啊?谁没事会去杀人放火的。”王艳翻了个白眼。柯简点了个头,“证据呢?”“我都没干过我拿什么证据?”柯简:“因为没有证据,所以那些受害者、受害者家属也可以去你家里,去你的房间里随意翻找,是吗?”“如果找不到,也不能证明你没有做,是吗?”俩人被柯简连声问得一瞬间接不上话,王艳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脚,“你傻逼吗!杀人放火跟掉钱能一样吗?紫涵的钱就放在寝室里,寝室里就我们四个人,不是你和李萍还会是谁?”林紫涵将王艳拽住,还在劝:“算了算了,当我没掉钱吧!你们先别吵了。”柯简却全然不理会,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拿过呢?”王艳:“我?!我他妈又不是你们两个穷逼,老子犯不着干这么恶心的事情。”柯简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像是烧着的一把烈火,周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烟雾。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满满的憋屈与无奈。当她甚至无法用最基本的逻辑,以及对人最基本的尊重为前提,去试图与对方解释、探讨一件事,柯简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光怪陆离,荒诞又可笑。“好了,算了。”她摇了摇头,“不与傻逼论短长。”灯暗了下来,整个世界陷入黑暗。“我艹,你他妈骂谁啊?”王艳彻底怒了,就要冲过来。柯简穿着棉鞋,站在冷月下的门口,手支着把手。“我说,”柯简淡道,“你是傻逼。听到了么——”伴随着关门声响。柯简穿着一件单衣找来了宿管阿姨,值班阿姨拿着手电跟在柯简背后。
“阿姨,我们寝室有问题靠自己解决不了。但今晚如果不解决,大家都没法睡觉也没法生活。”柯简找到她时这么说道。柯简领来了老师后,才发觉李萍一直没见着人。她在阳台的角落发现有个窝着环抱自己的影子,还在轻轻颤抖。“对不起,”女生仰起头,脸被冻得通红,和眼底一样,“我不敢出去和她们吵架,对不起”柯简摇了摇头,将人扶起,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比她更冰凉的存在。“对不起,”李萍哭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宿管阿姨从几个人嘴里了解个大致,她叹了口气,靠着最传统的各打五十大板的方法解决问题:“你的钱自己放在寝室就要好好保管,这下子不见了,闹出个这个事,只有自己吃亏自己受了。”“你,就算别人钱掉了也不能没经过同意随便翻她们东西啊,别人又不是罪犯。要是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手脚不干净呢,这也不好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