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骨六月初, 气温疯了似的一下子窜到了32度。夏天就是这样,尤其是夜晚,总让人觉得一切精彩的事情都应该在这个时候上演, 并且难以尽兴。柯简和陈灵珏对坐在一家露天烧烤摊外, 俩人在一片喧哗中默契地碰了下杯。旁边的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星星灯,蓝绿色还在不断地跳跃。店主用酱料刷轻轻涂过食物, 生蚝被炭火烫出滋啦的溅油声,仿佛轻声爆开的烟花。高耸入云的连绵建筑下, 也有这样平凡又烟火味的去处。“买了多久的票?”陈灵珏咬了口骨肉相连, 问柯简。“后天下午。”柯简给她递了张纸。“哦。”陈灵珏接过擦了下嘴,“以后我们柯大律师就要去建设溪城的法治了。”柯简轻轻笑了,很自然地接道:“对啊, 我还要率领它发扬光大, 走向全国顶峰。”陈灵珏给她竖了个拇指:“牛逼。”两个青春漂亮的女生总是惹人注目的, 只是柯简不同于五官攻击性很强的陈灵珏,她长得柔和清丽,整个人温润地仿佛泛着光洁的瓷色。有个年轻的男生在一片起哄声中朝她们走来, 明明一脸尴尬, 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 朝柯简问道:“你好,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柯简愣了下, 在陈灵珏有些促狭的眼神下回复道:“可以。”柯简点出二维码, 对面男生手指有些颤, 扫了两次才扫上。当听见“滴”的一声,男生飞快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柯简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朋友提示, 垂了垂眸, 却没有点通过。“啧。”陈灵珏像是很熟悉这一套,“你不如直接当面拒绝。”柯简摇头。陈灵珏明白,她这是为了男生不受朋友的嘲笑,使人陷入尴尬的境地。“哎,真奇怪,”陈灵珏摸了下自己的脸,“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好看,但没什么人找我要微信呢?”柯简没忍住地笑了出来,“因为,太漂亮的人反而令人觉得遥远。”“阿谀奉承。”“实话实说。”俩人又对碰了下装有啤酒的玻璃杯。柯简放在桌角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有人给自己拨了语音电话。“喂,师兄。”柯简将手机搁在耳边。“小柯,你现在在宿舍吗?”对面的人声音温和,隐隐带着笑意,“我回家带了些特产来,想分给大家。”柯简朝外看了眼,“不好意思师兄,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哦,没事。”温麓然道,“那你方便吗,方便的话要不我给你送过来,是一些吃的,怕放不了会坏。”柯简有些犹豫,“这里离学校不算近,你过来估计有点麻烦。要不你先分给其他人吧。谢谢师兄了,改天请你吃饭。”温麓然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跟朋友玩的尽心。”“对了,”他补充道:“离学校远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还是不安全。”柯简笑着回了句:“嗯。谢谢师兄。”对面的男生没有挂断,柯简只好自己先点了红色的电话键。陈灵珏像是非常了然般自然地问了句,“温麓然?”柯简嗯了声,将手机叩在桌面。温麓然是她本科大一时就认识的学长,比她大一届,俩人做科研项目的时候在一个团队,自然而然的熟了起来。尤其是之后柯简读了专硕,和学硕的温麓然居然是一对夫妻的学生,俩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门。“别人追了你这么久,你还这么冷淡啊。”陈灵珏都有些看不下去。柯简摇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陈灵珏切了声,“你拿他当朋友,他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柯简又喝了口啤酒,“这也不能改变什么。”陈灵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高了,突然大脑抽了似的地问了句:“你不会,还放不下那个人吧?”她一向直来直语惯了,但哪怕是冲动的现在,却还是隐晦地说,那个人。柯简握着玻璃杯的手指有些迟滞,她放下杯子,摇了摇头。“那你为什么?”陈灵珏没说完。柯简看向她的眼睛,“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它不是必需品。”“我现在有更想做的事情。”柯简道,“而且,在没有真正很喜欢一个人的情况下贸然跟他在一起,大概更是一种伤害。对别人,对自己。”“啧,算了。”陈灵珏道,往柯简的杯子里倒满啤酒,又拿起自己的,“毕业了,敬我们未来cao蛋又精彩的生活。”
柯简笑了,与她对碰:“wele to the real world”it’s suck,but you go陈灵珏的学校离柯简不远,都在一条地铁线上。她喝的有些嗨,柯简有些费力地拖着她赶车,速度很快,生怕地铁安检员觉得她们是什么不法分子。陈灵珏被拽的不太高兴,加上艺高人胆大,赶在两人分别的时候直接就问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跟宁寒柯说啊,他要是知道了,就算但你俩说不一定早在一起了。”柯简已经快五六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乍一听,还有种陌生的感觉。柯简沉默了很久,她将陈灵珏送到学校门口。草坪灯将矗在地面的石碑点亮,下半截却又隐在浓绿的阴影里。“因为,他本来就应该没有负担地往前飞。”溪城,在这五六年的时间里赶上经济发展的快班车,龙头企业不断入驻,已经成为年轻人竞相涌入的新天地。柯简想去茶水间给自己倒点热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许小意皱着眉动作快速地刷着网页。许小意是今年刚毕业的本科大学生,和柯简是华印律所里唯一的二人团队。“小意,怎么了?”柯简拿着水杯,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