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给你送。你受了伤,得吃好的补一补,随便点的外卖吃着不放心,我帮你点的话好歹是我试过毒的,味道用料不会差。”莫梨说:“真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这附近的几家饭店我常去,也挺好吃、挺卫生的,我让他们送上来就是了,吃饭是小事,你不用cao心。”见她眼神坚定,丁厌不再勉强,“如果你有不舒服、不方便的,尽管跟我说,我会负责到底的。”“哈哈哈哈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半身不遂,哪儿用得着你负责;如果那个司机确定是酒驾,他才要负责呢。就交给警察吧,我在家养伤,你该休假休假,该工作工作,就这样吧,不留你们做客了,晚安。”莫梨的小区绿化带茂密,植被生长密集;既是夏天又是暑假,墙外的夜市人声鼎沸,与树丛草里的蛙叫虫鸣交织成一片,聒噪刺耳。丁厌默默地走着,想来还是不对,索性先道歉道:“实在对不起……我的手机摔得不能用了,接不到你的电话,也没法打给你……”“没事。”楚瀛一如既往地大度,“这是意外,我不怪你。”“那我们去海边,是不是去不成了……”错过了航班,莫梨又负伤,如果他坚持要走,公司那边很麻烦。“去是能去的,只看你想不想。”楚瀛一眼洞悉他内心的摇摆不定。“我是很想去啊,可我走不开。”丁厌桩桩件件地数道,“一是这个月太忙了,丽娜姐未必肯放我走;二是小梨,她刚搬来k市不久,谁也不认识,要是她有病有痛要去医院,只有我能送她。还有肇事逃逸的司机,要是人抓到了,警察还会联系我们,小梨她一个走不动路的女孩子,应付不来怎么办?”“嗯,这说明你确实不太想去。”“我没有不想!”丁厌停下脚步,“但我是个普通人啊,要工作要生活,我不能丢下一切去跟你谈恋爱,我……”“我说了,你只是不想。”楚瀛打断他,“你刚刚那段话里提到了很多人和事,他们对你来说都很重要,每一桩每一件,都比我重要。”“不、不是的。”丁厌辩驳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感情很好,来日方长,旅游度假并不急于一时。生日在家也能过啊,我从周五开始请假好不好?算上周末也是三天,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全听你的。”“你说的很有道理,是不急于一时,其实我的生日过不过也是无所谓的。”观察着那双眼底的神采变化,楚瀛说,“我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过生日,所以生日对我来说,不是必须要纪念或有特殊意义的那一天。”他这么说,丁厌哪里受得了,眼睛一红,颤声道:“要不然……我……”——你真的要欺负他吗?“我马上就……”丁厌拿出手机想给某人打电话,可屏幕坏掉了,怎么都亮不起来了,目光无助而躲闪。“不用了,”楚瀛说,“抱抱我吧,你过来抱抱我,我就原谅你。”丁厌彷惶了一刻,缓慢地走近,拥抱住他,“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楚瀛搂着怀中人,手指穿过他的发尾,凉丝丝的细滑黑发犹如捕捉不住的微风。“嗯。”那枚猩红的钻石静卧在黑暗的罅隙里,如今夜的星星般光芒幽微。 首饰盒09接下来两天, 丁厌换了新手机,加班加点完成工作中的委托,在周五下午争取到半天的空闲, 赶天赶地签收了预定的生日蛋糕,回到家中为楚瀛庆祝生日。他其实不盼望对方能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私心认为楚瀛的心气和脾气都很大, 平日里少有显山露水, 是修养和自制力高于平均水准,可以称赞为冷静自持、温煦包容, 也可以客观评价一句:假惺惺。倘若他是钝感的人,他完全能装作若无其事——你不跟我计较, 那我也当没发生过。可惜他不是, 而且楚瀛追他的那几个月都耍过什么手段, 他可没忘呢。别人对他好与坏, 他全记在心里,这次是他的原因才让计划泡汤,人一年就只能过一次生日,他不管怎么想,都于心不忍过意不去啊。他这辈子最害怕的是隔阂与误会,维系感情并不容易, 所以他愿意先低头、先退让。一段关系的破裂和双方渐行渐远是受多方因素影响,由天命决定;但这不意味着就不能或不需要尽人事, 他相信表达的力量, 语言不够用, 还有肢体。“真的对不起……我还是食言了。” 他把透明的蛋糕盒放到餐桌上, 恳切地向厨房里的人再三道歉。“不要这么可怜, 我真的没有怪你。”楚瀛在烹饪一条海鲈鱼, 视线专注,匀不出余光给他,“那天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想到有八成可能是去不了了。”“但那架飞机……”“别为这种小事烦心了,不碍事。”丁厌:“等我入职满一年就有年假了。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再陪你去度假,下次我保证不再失信于你。”“嗯,下次我们可以去风景更好的地方。”“可我今天也缺了半天……要不你还是生气吧。你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不安心……”楚瀛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轻浮道:“你是有受虐的癖好吗?”“我才没有!”他是虔诚地认错,对方却这么不正经,他好气啊!“不跟你说笑了,但这的确不是能让我生气的事,你去洗手换身衣服等着吃饭吧。”从今日的食谱来看,楚瀛是真没把自个儿的诞辰当回事,做得相当朴实和家常,桌上最有仪式感的是丁厌提回来的生日蛋糕,第二层顶端站着一对胖圆圆的小天使,树脂材质,抱着竖琴和花环,可可爱爱。先端起酒干杯再动筷子。丁厌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