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期,江湛再次被po了上去,有一条评论道:“我说这是工程系系草没人反对吧?”一度被讚上热一,因此江湛的舍友偶尔会开玩笑地喊他系草。
江湛故意发出磨牙声,咬牙切齿地对杨林道:“杨林你完了,你的108张表情包已经在发送的路上了。”
杨林笑着求饶:“江总我错了我错了,这也不是我拍的。”
下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杨林勾着江湛的肩,把手机给他看。
那个视频的来源居然是一节课下来几乎默不作声的任课女老师,她经常会在朋友圈发一些上课时候的视频,但是江湛做梦也没想到她连这么不正经的视频也会发出去。
江湛:“算了,心好累,早知道昨天就不为了偶像包袱逃难出来商场上厕所了。”
杨林:”你说什么?”
江湛摆摆手,摆脱杨林的勾肩搭背,向他挥手告别。
这是搬进公寓的第一个晚上。
江湛瘫在椅子上回想白天的光景——
上完早上的课,他用跑着出了校门,把小电驴开到最大马力,去长虹买了床上四件套和脸盆,回到家就用洗衣机把买来的床单被套过了水,把被子装到脸盆打算拿到天台晾。
傅悦跟在他身后。
江湛正疑惑,就听傅悦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天台上的晾衣绳都是自己绑的,我绑的经常被占,先帮你占了晾衣绳。”
到了天台,江湛终于明白傅悦的这句话的意思,其他人绑的都是超市里现成的晾衣绳,在阳光的暴晒下,绳子表面全是塑料碎屑,被子一晾,自然也会沾上许多。
而傅悦绑了两条带着绝缘层的粗铜线用以晾晒,表面不会掉“头皮屑”,因此经常被其他住户占去;就像现在,在傅悦用来占位置的被子旁边,还挂着两块迎风飘扬的枕巾。
江湛朝对方感激一笑。
江湛的回想被敲门声打断,他这才注意到隔壁洗手间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江湛,我洗完了。你要洗澡了吗?”
江湛从床上弹起来开了门,对于这个新室友,他万分满意。
傅悦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这让江湛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他也希望自己能少因为粗心大意给对方添麻烦。
“怎么了?”
傅悦并不进去,也不东张西望,他从不直视别人的眼睛,视线总是停留在鼻子与嘴巴之间的面部三角区,目光并不和煦,但江湛总觉得如沐春风。
“你如果马上要洗澡了,我就等你衣服洗完用洗衣机;要是过一会再洗,我就现在开。”
江湛想明白了,傅悦一定是考虑到如果洗澡的时候开洗衣机,那水压就会变小;而如果自己过一会再洗,傅悦开洗衣机可则以让自己洗完澡马上洗衣服。
“你放进去吧,我洗完澡一起开。”
傅悦唯恐误会了江湛的意思:“你是说两个人的衣服一起洗吗?”
江湛见傅悦的表情有点奇怪,挠挠头撤回了本来想说的:“没,我的意思两桶洗衣机都是我来开。”
傅悦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好。”
江湛重新关上房门后在心中的小本本里记下:舍友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衣服。
周三下午,江湛的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他挂掉的毛概,他身边坐着提前帮他占座的工具人傅悦。
像毛概这样的公共课想坐后排都得提前去占座,如果前两节课这间教室没人上课,有的人甚至在上午放学就会拿书本过去占座。
江湛周三满课,只能拜托傅悦多占一个座位。
那位老师看着年龄不大,头顶却只剩两边的头髮在欲盖弥彰地遮掩中间的头皮。
不出江湛所料,那位青年谢顶的老师又点了他的名字,听到江湛铿锵有力的“到”之后,那位老师摁了下眼镜,吊着眼睛通过没镜片的部分看江湛,打量了两眼许是觉得这个人有点陌生,把眼镜往上推,走了下来。
“江湛同学,学生证拿来我看看。”
江湛明白,这个老师是怀疑他请了代课,便毫不含糊地拿出了学生证,还附赠一张身份证。
那位老师看了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回去。
“我不记得你们,但是我的点名表记得。你们班还好,上一个班我刚揪了几个代课的。你们有事就请假,实在不行像江湛同学这样旷课也行。
我再重申一遍,请假超过三分之一的课程——也就是五节,直接不用参加期末考试;旷课超过三节也别来了。如果请代课,一经发现直接记不及格,和下一届重修去吧。”
江湛偏过头对傅悦说:“好险,我已经旷了两节了。”
傅悦的手机立在桌子的挡板上,里面在播动画教程视频。他在书上迭了一本笔记本,看起来就像在认真听课做笔记一样。
江湛心中一惊,傅悦看起来就像认真学习的三好生,没想到居然也会上课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