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悦很放心地接过去喝了,江湛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他对口水可太介意了,让傅悦先喝,只是心里存了想间接接吻的小九九罢了。
做完助眠“准备工作”,江湛把两个睡袋拚在一起,麻溜地钻进其中一个,露出个脑袋对傅悦说:“晚安。”
傅悦也钻了进去,回:“晚安。”
没过多久,傅悦感觉到江湛呼吸渐深,应该是睡着了。
傅悦生物钟在作祟,又有些认床,横竖睡不着,他总觉得这是离江湛最近的一次了。
帐篷里黑漆漆的,傅悦就算适应了黑暗也根本看不清对方睡着时的眉眼,只能依稀瞧见一个轮廓,他想了想,转了个身,背对着江湛。
他想多看几眼对方,但总觉得在睡觉时看仿佛偷窥,这种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猥琐;要是对方被自己看醒了,那更是一种惊吓。
胡思乱想了半宿,傅悦也觉得眼皮渐沉,他顶着困意着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凌晨2:22,好像是一个不错的时间。
清晨五点,傅悦就被隔壁睡袋里江湛的手机震动吵醒了,江湛把闹钟摁掉,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江湛顶着一头睡乱了的头髮,声音中还透着困意:“早上好。”
傅悦是醒了就清醒的人,被江湛鸟窝似的头髮萌到了,他觉得总该做点什么才不会对不起晨起忽然涌现的荷尔蒙——他计从心来,装作迷迷糊糊,抓了两下江湛的刘海,也道:“早上好。”
江湛被傅悦这么一抓,突然就精神了,他心中窃喜,但他装作没注意傅悦这个动作,隻抬手揉了揉眼睛,把自己从睡袋中抽出来。
两人出了帐篷,天色并不亮,天边还坠着乌云,江湛说:“你说咱们今天能看到日出吗?”
傅悦摇摇头:“不知道。”
“哎,要不这样,”江湛开玩笑地说,“让老天决定我们怎么回去吧?”
傅悦把脸转向江湛,脸上疑惑的表情似乎在问对方怎么个决定法。
“如果我们今天能看到日出,那我们就坐大巴转动车,慢慢晃回去;如果今天没日出看,那就还是我开车。怎么样?”
“好。”
天公作美,江湛提出这个提议没多久,方才黑黢黢的天渐渐泛起了青,水天相接处现了一线红,水面呈现出温柔的蓝金色,紧接着太阳从海平面露了头,天际与海面都被染成了粉紫色,成了别样的海天一色。
傅悦站在江湛身后,突然明白“平原观日出,知其苍茫;高山观日出,得其壮阔;海上观日出,晓其瑰丽”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
在傅悦眼中,清晨的海滩瑰丽的从来就不只有日出,还有身边姿容也同样瑰丽的人。
日出的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刚开始江湛还站着看,后来直接坐在沙滩上,再后来直接枕着防潮垫半瘫在沙滩上;神奇的是,不管怎样的姿势,江湛都能举着微单拍照。
江湛用拇指在沙滩上摁了一个印,傅悦仔细辨认了半天,看出那是半个爱心。
江湛一直在等傅悦问这半个心是什么,但傅悦始终沉默着,只能主动地道:“我之前刷视频的时候,听说用拇指能印半心,今天试了一下,还是挺像的。你要不要也试试?”
傅悦真的蹲下身,依瓢画葫芦地在江湛那半个心不远处也印了半个,但傅悦没看过那个视频,印出来的比江湛的心更没有型。
江湛想了想,用拇指补齐了那两个爱心,在自己的那个下面写5x-6xy+5y=128,写完之后问傅悦:“你高中读的文科理科啊?”
“理科。”傅悦在心里暗暗记住那个函数,打算等回去解解看。
江湛一拍大腿:“这不是巧了?我高中选的文科,大学选了工科专业;你高中选的理科,大学选了文科专业。”
傅悦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的专业虽然是属于地理学,但是大学的地理是属于理科的。“
江湛拖出了一个很长的哦音:“你见过这个方程吗?知道它的图像吗?”
傅悦高中时虽然数学成绩拔尖,但对数学兴趣并不大,大学学的又是难度最低的高数d,也就摇摇头,老老实实答:“没见过,不知道。解了才会画图。”
江湛为方程式上方的心上加了横纵坐标:“喏,这就是那个心的方程式,有意思吧?”
傅悦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江湛的说法。
“我喜欢数学,但是咱们学校数学系的分数太高了,所以被调剂去了土木工程。你呢?你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啊?是因为喜欢吗?”
“不喜欢。”傅悦摇摇头,“我本来应该是音乐生的,但是因为我母亲病了,我如果去集训就没有人照顾她,而且家里的积蓄都花完了,我供不起自己的兴趣。”
“我对坚持兴趣比较偏执,总觉得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没什么意思,选专业也是这样。
前几年发生了太多变故,我想放纵自己堕落几年,也想逼自己一把,让自己就业的时候回到我认为的正轨。高考填报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