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事儿,雍亲王就满脸无奈:“这孩子不懂事,这么大人了,在府里蹦蹦跳跳的,晚膳后便把侍从们都甩开了。可把李氏吓坏了”“好端端的,弘时怎么会晚膳(大概下午2点-3点左右)后跑出去?我记得这孩子晚膳后总是犯困,总要歇息会儿的。”耿意欢蹙眉,“别是有谁怠慢了他。”其实这些还是雍亲王讲给她听的,弘时作为雍王府唯一一个适龄阿哥自然是要去宫里同其他堂兄弟一起读书的。雍亲王总说别的府里适龄阿哥多,彼此有个伴,唯独弘时独来独往的。且这宫里规矩也多,晚膳后虽是给了些许时间,可对弘时来说不大够用,一到下午就昏昏欲睡的,教导他的师傅已经跟雍亲王反应过一两次情况了。对此,雍亲王也很无奈,弘时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学习不大用工,成绩也是吊马尾,便是骑射功夫也不成,就跟混日子一样。要知道他前头的哥哥们可是个比个的勤勉,不说成绩如何起码态度是有了。雍亲王也训斥了许多次,偏偏李氏总是护着,生怕弘时像是弘昐一样熬坏了身子。耿意欢还曾经腹诽,有弘时打头,大概雍亲王也不好意思对弘历、弘昼太过严格了。雍亲王眸光微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培盛!”苏培盛连忙俯身凑上前。雍亲王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些话。苏培盛眼底划过了然,随后悄然退下。耿意欢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在意什么,只以为是雍亲王要派人去查查怎么回事。她托腮猜测着,莫不是这时候雍亲王就开始建立情报站—血滴子了?不,还得更早一些才是,眼下的雍亲王可是起了凌云壮志要去搏一搏的。耿意欢也记不得康熙爷是什么时候驾崩的,只是她晓得九子夺嫡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像这样的平静日子只怕不多咯!这样想着,耿意欢端起小碗递给雍亲王,语气柔柔:“你这每日cao劳怪不容易的,喝点补汤吧。”雍亲王这人太拼了,一月里留宿的时候屈指可数,除了福晋那便是静玉院了,如此看来她还算是独宠呢。雍亲王便是去其他老人那也只是坐一坐,从不留宿,多数时间还是在书房处理正事。眼瞅着雍亲王这一年消瘦了不少,脸颊都有些凹陷了,好好的清冷美男子成了皮包骨头,可不是让耿意欢暗自可惜。就算不为别的,就为他是大老板,也得养好身子才行,她有没有老公无所谓,主要是弘历、弘昼现在可不能没了阿玛!“在想什么?”雍亲王接过汤碗,看她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不禁问了一句,“这么出神?”雍亲王调笑似的挑起耿意欢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徐徐打在她的面颊上。耿意欢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眼前一张蓦然靠近的脸颊,她吓了一跳,刚想往后躲一躲,腰肢就已经被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的死死禁锢住。雍亲王凑上前,就着她的眉眼轻轻亲了一口,鼻尖蹭着她的鼻梁,语气慵懒暧昧:“躲什么?”“没什么。”耿意欢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睑,“就是、就是有点不适应。”“怕什么?”雍亲王趁机捏了捏她的小脸,成功获得一个瞪眼美人。“干嘛?”耿意欢瞪眼过去,嘟着嘴气鼓鼓,“我看你是诚心同我过不去。”这般娇憨中带了一丝霸道的模样反倒是叫雍亲王开怀,他哄道:“我这不是怕几日未见,你同我生分了去?”“你还晓得呀?”耿意欢故作惊讶,“还以为王爷沉迷政务,把我们母子三个忘到九霄云外了呢?”“哪里啊。”雍亲王讪讪一笑,“我不是前天才陪你用膳了吗?”耿意欢冷哼一声。雍亲王哄了好久才见到个笑脸,也顾不得用膳了。只是猴急地揉捏着她腰上的软肉,眼眸愈发幽暗:“歇了吧!”耿意欢本来还想拿个乔,却被雍亲王打横抱起塞进帐子里。好吧,一夜红烛翻涌,银瓶乍破水浆迸许是素了太久,雍亲王倒是格外持/久。两只胖团子依旧是无忧无虑,全然不知额娘替他们还了“债”。耿意欢撇了撇嘴,蓦然想起夜里雍亲王的话。弘时本来也该同其他适龄阿哥一起种痘了,结果他摔伤了,暂时无法种痘。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天花疫苗,只有集合了老祖宗们抗“花”心得而流传下来的人痘。虽说已经能都大幅降低死亡人数,可到底还是会有一定的死亡率,大概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四,不是绝对的安全。而如今的康熙爷当初能被推举为皇帝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他已经出过痘了,可想而知天花的威力有多大,就连拥有最强医生阵容的皇家都不可避免出痘失败死亡,更别提条件更为落后的民间了。耿意欢捉摸着,怎么才能合理想出“牛痘”的法子呢。弘时这孩子也算是眼瞅着长大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去种那有风险的人痘术。况且弘历、弘昼长大后也是要种痘的,这事宜早不宜迟,趁着最近得赶紧想法子落实了。耿意欢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雍亲王府也有几头奶牛,专门产奶供给给府里用。她从前还亲自去看过,还给过看管奶牛的管事、伙夫聊过天,这么久过去了估计他们也记不得当时随口说过些什么了,不妨以此为突破点。直接和雍亲王说不太现实,他肯定也会怀疑什么。既然如此,不妨把这法子先说给耿家,让他们再去民间打听统计一下,再把这个新发现上报给雍亲王。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儿是她最先发现提出的,耿家去探访的,雍亲王去实施的。不说旁的,哪怕只是露了脸,在这夺嫡的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耿意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