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眨眼的功夫便落了一地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漫天的柳絮。只是这可把扫撒的宫女太监难受坏了,连廊处还好,只是院子里的雪越来越厚。若是平日里还能等一会儿清理一次,偏偏今儿几位主子都在正院打牌,人来人往的特别容易滑倒,若是伤到哪个主子了可怎么办?且这些日子,正院里还多了个常驻的小主子—三阿哥弘时。再加上耿侧福晋来时还带来了四阿哥、五阿哥,福晋特意交代了宫人们小心谨慎,他们可不敢疏忽大意。一下雪,可把孩子们乐怀了。弘时虽年长些,可到底是个孩子,一瞧见下雪就兴奋地在外头跑来跑去。若说弘时为何会出现在正院,那就要从弘时摔伤腿那日说起了,虽伤的不重,可这一扭一扭的到底是不雅观。于是雍亲王为他告了假,在家养伤。至于是否耽误功课,雍亲王没去管,已经这份上了,还在意什么功课,去不去也差不了多少。或许他真得接受自己的平庸,接受自己孩子的平庸,这世上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天才。雍亲王眉头突了突,努力去想弘时的优点,他这个阿玛苦去为难弘时呢?打从来了正院,难得这孩子不钻牛角尖了,也想得开了,看来把他同李氏分开是很有必要的。这孩子对弟弟们也很友爱,待人也和煦,唯一就是不大上进。怎么说呢,这孩子的不上进跟他装出来的完全不一样,那是真的躺平、咸鱼。此时此刻,雍亲王不自觉就把耿意欢曾形容她自己的词汇用在了弘时身上,且还觉得挺贴切。至于李氏雍亲王眸色愈深,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芒。都说这人跟着什么人就学做什么人,雍亲王从来都是不信的,直到李氏这他不得不信了。倒是真真正正同他那好额娘学了点子东西。只是额娘好歹也是偏向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也没像李氏这么拎不清,这么多年了,本以为她改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于是乎,雍亲王干脆把李氏禁足半年,罚俸一年。而弘时送去福晋的正院,暂时由福晋照顾。说来弘时竟是没有哭闹,不止乖乖接受还表现得很兴奋,每日定时给福晋晨昏定省。总的来说,雍亲王还是很满意的。这后院里能被他信任的也只有福晋和意欢了,意欢那里两个孩子了,只怕没精力再照顾弘时了,故而只剩下福晋了。至于为何不选择宋氏、武氏,那是因为弘时本就不着调,再配个不着调的养母,岂不是更不着调?只是福晋似乎不大乐意让弘时在正院,她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弘时,就连弘辉曾住过的屋子也时常打扫着,里面甚至一直燃着弘辉喜欢的香料。雍亲王明白福晋的心结,还是把弘时送了去,就是想打开福晋的心结。待到了宫宴那日,耿意欢提前叫人做了点心放在两个贴身宫女那。两个孩子穿得红彤彤,活像是两只灯笼,亮堂堂的。雍亲王见了,眉头是一突一突的。福晋见了,却是连连夸赞。如此,雍亲王也不好说什么了。这还是耿意欢头一回进宫,心中多少是紧张些的,好在福晋一直带着她,倒也没有什么人为难她。耿意欢也没想出什么风头,只想着老老实实待着。弘历、弘昼两小只很少出门,一进宫眼睛都看不过来了,歪着脑袋一副惊奇的模样四。旁边的福晋们见了,都是莞尔一笑。往日热热闹闹的宫宴,因为没有正经太子爷而愈发冷清。康熙爷也是兴致缺缺,独饮好几杯酒。“那是什么?”康熙爷饶有兴趣指着弘历、弘昼兄弟俩的方向。一旁的梁九功了然一笑。众人顺着目光望过去,是两个红彤彤的胖娃娃。雍亲王尴尬一笑,起身道:“是儿臣的四子弘历,五子弘昼。”“弘历、弘昼朕依稀记得这俩孩子的情况同十三十四有些像。”康熙爷笑了笑,仿若随口一说,“十四,你说呢?”十四爷正值意气风发,听到点名连声应道:“这俩小侄子生的真是结实,四哥有福气,一年得了俩儿子 ”虽然老爷子自己提了这事儿,他却是不敢接着老爷子的话提起十三哥的事儿,只得岔开话题放在孩子们身上。康熙爷故作冷淡,冲着孩子们招了招手,“来,到皇玛法这儿来。”奶嬷嬷们应声要抱着俩孩子过去。奶嬷嬷是小心翼翼,其他人则是有幸灾乐祸有紧张。丁点大的孩子懂什么,正是没有规矩的事情,若是哭了闹了惹得皇上不高兴就有意思了。耿意欢有些担忧,却又无法组织。
弘历被奶嬷嬷抱着,稚嫩的面颊上满是兴奋,乌溜溜的眼眸四处看着。弘昼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就趴在奶嬷嬷怀里了。奶嬷嬷们顺势替阿哥们请安。弘历一听皇上,瞬间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寻找着黄衣服,直到发现康熙爷。康熙爷眼底含笑,颇有几分和蔼的模样。弘历冲他甜甜一笑,歪着脑袋奶声奶气道:“皇上?”康熙爷有些诧异:“小人精还知道什么是皇上呢?”他起身点了点弘历的小鼻子:“你还知道什么?”他含笑看向弘昼。弘昼、弘昼睡得喷香。康熙爷无奈冲着那奶嬷嬷摆摆手。太后见了这小家伙,也爱得不行,也走了过来:“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弘历。”弘历咧开小嘴,掰着胖乎乎的手指,“阿玛的阿玛是玛法。皇上是我,是弟弟的玛法。”小家伙口齿清晰,可是把众人惊讶住了。康熙爷摸了摸胡子,徐徐道:“玛法的额娘叫什么?”弘历想了想,看向太后娘娘,小手指了指太后,似乎在问问题:“额娘?玛法?”太后娘娘捏了捏他的小手,柔声道:“对。”弘历熟门熟路的握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