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对此并无多大期待,无非是特来瞧一瞧中原的世家宴会是个什么模样。
而曲家兄妹从小因为父母的关系,也不爱参与这样的场合。从来是能推即推,不能推的就来露个脸,处于场中必定言行低调,几乎不出风头。所以三人轻装简行,真是赏花来了。
他们递出拜帖,立即有郡府下人殷勤领入园中,送达后告一声退就离去,任由客人自在玩乐。
场中来客许多,有人静坐饮酒,多是三五人属分群而立,也有执杯四处游走的活跃女子。男女之间还是有鲜明界限,不过场中之人非富即贵,或许素日已经相识,偶也有斯文知礼的男女站在合适的距离之内,浅笑交谈,他人亦未觉不妥。
从行动上来看,曲小瞿似乎已经十分习惯怎样去寻找角落内的“安全位置”,待那领路下人一走,当即引领哥哥与燕惊惵几经周转隐于一丛花树之后,既可赏得好景,又不惹人注意。三人熟悉之后,欣然发现彼此见解十分同流,站在一起就自在谈乐。今日须得应个景,便以赏花游园为题。
不像其他多数人家,姊弟兄妹尚有一个规矩与礼仪亲疏。曲佑安与曲小瞿一个疼妹一个敬兄,年龄虽差三岁,但是一同学习长大,同得父母疼爱教授,又同做了许多淘气事。还经常被爹娘扔在家中独自生活,两人自是彼此更加亲密互爱,言行之间随意亲厚。
曲佑安有事多与妹相商,极少与余陵公子们交游。不是他自卑,他确实不太能习惯那些贵家公子柔弱骄矜的模样……
所以他并不去与哪位公子或小姐交谈,就与妹妹和燕惊惵在一处。幼时曾多次与爹娘同出同游,又听他们讲了那么多趣事与典故,名人与轶事,他所认知倒不比一般有经历的女子少。发现场中有不少燕惊惵不曾见过的花草,一一与她讲解起来。
燕惊惵含笑静听,心中对他的言行更加感佩。
曲小瞿笑道:“哥哥,站了这半日,我们坐下来喝杯水,你再接着讲吧。你许久都不曾与我说过这么多话,今日我可要对小洵吃味啦!”
燕惊惵抿嘴而笑:“是我羡慕你有这样的兄长啊!”
曲佑安笑道:“你们两个,说话倒好听,快来坐吧!过几刻宴席就开始了。”
三人又笑一番,就在树下木椅中安坐,几丛花木掩映其中,更显隐秘清幽。曲小瞿伸手为曲佑安和燕惊惵亲自添茶,曲佑安已经习惯,燕惊惵轻声道谢,举杯慢饮。她眼光随意轻扫,突然发现花坛里一种黑斑红心的小花,花叶层绒,未曾所见。开口相问:“这是什么花?”
曲佑安简答:“它叫怜子,黑底红蕊有丝绒,是我大勋独有的一种花类,多生于中原以东。想来你们广南湿了些,不易栽种。”
想起一些什么,曲小瞿插嘴道:“是啦!听府中的老奴说那时我们爹爹病了一场,某日偶见此花,心有所感才得大安。大概是取其花意,怜惜哥哥还是幼子,从此养好身体一直护着我们。”
燕惊惵正要赞一声有意思,一道清沉的嗓音横入进来:“听此一言,便知几位是曲家的小姐与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JJ特抽,继续防崩!!! 我决定为本篇的船妇特供一个天生的情敌~~~~~
在曲府的第三日,燕惊惵有幸就见到了“雪玉可爱”的曲大公子——曲佑安。早上听见屋外鸟鸣脆幽,此起彼伏声若唱乐,她心中喜欢,不禁在床上多躺了几刻,静静的体会这种感觉。待得起床着衣,立即有一个小丫环敲门入内,奉上洗漱用水。
她微微一笑,慢雅的洗漱完毕,之后丫环奉上清粥小菜,她点了点头,端正的坐在桌前吃过才出门。簌簌的声音阵阵传来,踏下阶梯,便见得一位青衣公子在树下舞剑。动作干净流畅,并非什么高人,但是剑法规矩中肯,想来是名师所授。
燕惊惵挑眉一笑——能在东厢里舞剑的公子,其身份不言而喻。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呢,她悄悄抿了抿唇角。
小丫环见她停下脚步,温声道:“燕小姐,这是我家大公子。”
燕惊惵心道,我看得出来。有些逾矩的一直望着那个身影,点头笑问:“你家公子时常来此练剑么?”
一个丫环怎好妄论自家公子,她只是微红着脸摇头:“……奴婢不知。”
“无妨。”
燕惊惵识趣的不再多问,心想反正曲公子转头就会发现自己,也就不再乱走,静静立着倒显礼貌一些。曲佑安已经练得小半时辰,她才等了几刻,他就收势住剑,立即有小侍殷勤地上棉巾,他随便擦了一擦,果真转过头来,直接对着站了些时候的陌生女子笑道:“你就是燕姨的侄女,燕小姐吧?”
“公子安好。”
燕惊惵对他郑重道礼,微微一笑,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曲佑安把剑交给小侍,径直走过来,行姿并不如时下公子一派弱态,眉目清朗有神,笑容温暖大方。他在三尺外站住:“你与妹妹姐妹相称,我们的母辈本算远交,你我同岁,不若直呼佑安二字即可。一直称呼公子小姐,倒显生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