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没有作声,他在琢磨着男人身上的一切奇怪现象,而莱恩德太太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他绝对就是海伦比凶杀案的凶手,他刚刚差点就动手打我们了!”她先是激动得发抖,接着又很无助地哭泣了,“上帝啊,我真害怕他会对我下手,他专杀美人的,而且喜欢残忍地抓烂她们的脸蛋。”
海伦比凶杀案有一个特殊的地方,每个遇害的女性的脸庞都被彻底毁伤,皮肉都被奇怪的利器割烂了,个别连牙齿和面颅都露了出来。
“是啊,你要小心。凶手都是专挑美人下手的。”理查德敷衍着回道,匆匆瞄过莱恩德太太下垂的乳房和皮肤上的色斑,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一面安慰着哭泣中的美人,一面将她送出门,临末了还给她一件小摆设作为答谢。
直到莱恩德太太回了她家里,理查德才能够安静地考虑所有问题。男人急着拿工资,不完全是因为需要钱,也许是为了方便随时离开这座小镇,这也就是说,有人在追捕他们。他随时准备离开。
他绑架了某位富豪的儿子?他拐带了别人美丽的新娘?或者他囚禁着他的妻子或者儿子?在那间屋子里,是不是流溢着罪恶的毒汁?无法选择任何一个答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理查德的灵魂中有着难以克制的正义感,他决定去调查这件事,而且是现在就去。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他需要定期实现他的正义,以免这个世界完全陷入了邪恶。
◇◆ ◇◆ ◇◆ ◇◆
理查德不清楚男人是否有发现,那就是他们两间房屋的露台是紧挨着的,他只要从之间的外墙横梁跨过去,就可以碰到他们那边的逃生门。想从三道枷锁的正门进去是不可能的,理查德把希望寄托在这条渠道上。
他印象中老达克的露台堆满了杂物,把逃生门挡住了,而他又是一个记性相当差的老家夥,那个男人也许不知道那屋子有一扇逃生门在那个位置。理查德从抽屉里找到了那扇逃生门的钥匙,这是以前老达克寄放在这里的。
男人需要加那麽多锁,证明里面的人是想出来的。理查德由此推测闯入大概不会遭遇危险,所以他没将手套带上了,这样也可以方便他攀越两间房之间的横梁,毕竟那是非常危险的。他们住在十一楼。
风雪悄悄停止了,理查德从这边望过去,很愉快地发现逃生门上没有加置其他的防范措施。他打开自己这边的逃生门,在踏出第一步的瞬间心跳加快了,不是畏惧,而是突然产生了冒险的刺激,这一刻仿佛回到年轻时的感受让他坚定地认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值得的。
理查德的身手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矫健,他颇轻松地越过了障碍,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里,然後打开了这扇逃生门,把堵在门前的杂物轻轻搬开,踩着它们跨进了屋里。幸亏了这天气,否则可能有会人看见一位老人私闯民宅的过程。
屋里面出奇的安静,理查德悄无声息地推开落地窗,他打量着这间没有半点阳光的房屋,只有一张长沙发、一张餐桌和一个电视机,内侧有两个房间,正对着他的这间房门打开着,里面没人,过去一间则紧闭着。电视打开着,放映着地方电视台的弱智的节目,主持人笑得很虚假。
这间房子太安静了,没有丝毫生机,安静得近似於一座坟墓。有股说不清楚的阴霾蒙上了他的心头,理查德一瞬间却步了,但最终还是从窗边随手拿了根铁棍防身,慢步走了进去,经过门口时怔住了。
他一直听见有人挠门,可是完全想象不到是这样的画面。实木的门板上,居然密密麻麻被抓出了几十条深沟,有些再深几分就直接抓穿这扇门了。
理查德认为,人类无论是承受多麽大的痛苦,都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他认识到这件事可能更特别了,是什麽东西挠出了这样的痕迹他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当他身後传来门锁转动的轻响,他回过身见到一抹身影逐渐出现在房门後时,突如其来的震惊使他的心脏产生剧痛,手指也不由得紧握住手里的铁棍子。
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寻常的少年,比理查德早上遇见的那个男人还高。他的深红色的头发长及腰际,肤色白皙,眼眸是诡异的金色,双颊覆着淡淡的浅色的绒毛,掌心直到手肘的部位则灰毛浓密,每根手指都长而尖,指甲看似比刀子还锋利,其余的地方和正常人差不多,只除了後臀处还有一条蓬松的尾巴。
“不是渊?”少年迟缓又不解地问道,他微歪着脑袋紧盯住理查德,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味道,当察觉这个人不可能是他的男人时,他的眼神就开始起了变化,一丝恶毒悄悄渗透了他的眸底,“你,不是,我的渊。”他重复地说,并且摊开了准备攻击的右手,“你不是渊!不是我的渊!”
理查德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双手,当少年迅猛地冲上来时,他用铁棍抵挡对方强有力的爪子,脑海终於里浮现了两个字,那便是狼人傅少渊离开一个小时,又不放心地回来了,可惜他走进这临时的住所,所看见的画面让他特别无力,这些人的好奇心永远是他的大麻烦。
傅少渊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