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私密独立小花厅
身为七月灵祝的霍移觞看起来很年轻,容颜俊秀,气势端严,眼神却透着一丝阴鸷。
奚狝眼睛一扫就看出来,这人命不久矣,生命力在不停流失,仿佛受了极重的伤。
貌似比他奚狝还要死的早。
本来陈黜衣不让他过来,但是人家点名要看看他这个“小猫精”,奚狝怎么可能不满足他的遗愿呢。
“移觞大人,天末海域所有妖灵,恳请大人顾念乡土之情,回归天末,福泽一方。”陈黜衣语气平静,同样也十分诚挚,弯腰深深拜下。虹粼,成夷,蔺文昌三人也跟着深深施礼。蓝越泽有点不想弯腰,但是还板着脸的秋子豫瞪了他一眼,蓝越泽只能乖乖跟着自家灵主一块施礼求恳。
只有老海参咔吧着小眼睛,跟局外人一样坐在奚狝和陶獉旁边看热闹。
霍移觞听了陈黜衣对于天末海困境的叙述,在众人大礼恳求之下表情没有一点儿动容。他既不说话,也不叫人起来,就把他们晾在那儿,明明白白就是折辱人。陈黜衣面色冷静如常,墨绿色的衣摆纹丝不动。虹粼和蔺文昌脸上却泛起羞愤的红潮,但是七月灵祝的灵力威势和天生压制,让他们一动不敢动。
“当初徐溪林说,让我霍移觞爱留就留,不爱在天末海呆着就滚。我听话滚了,你们怎么又舔着脸找来了?”霍移觞终于开口,语气却充满恶意的讥笑和嘲讽。
他是尊贵的七月灵祝,根本没有跟天末海妖灵客气的必要。
陈黜衣的语气不紧不慢:“溪林大人当初决策并无错漏,移觞大人当年天分不显,优势资源只能优先培养更有资质的人。如今大人身为七月灵祝,如果回归天末海,天末海上下必然以大人为尊,倾全海域之力供养大人。”
霍移觞偏激悭吝,当年自觉受了薄待,一直深存恨意。今天把众人叫来,也不过是想先出一口恶气。
“哦?”霍移觞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陈黜衣,“那么你呢?徐溪林的爱将,天末海的琼林玉树,也愿以我为尊?”
陈黜衣垂眸道:“自然遵从大人调遣。”
“现在当我的守望也可以了?”霍移觞眼底恶意闪烁。
“抱歉,我的答案跟从前一样。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守望妖灵。”陈黜衣眸子沉凝如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霍移觞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阴沉,灵力波动越加狂躁。虹粼他们三个五月的妖灵被冲击得溃不成军,要不是意志还算坚定,几乎要跪倒在地上。陈黜衣面色也略有些苍白,额际渗出汗珠。
“你们天末,早就应该成为狩猎场了。”霍移觞话语充满仇恨,他的灵力波动越发不稳,这种疯狂的波动对于妖灵影响特别大,蓝越泽一把抱住秋子豫就往外冲,却被发疯似的霍移觞拦下来。
“当初敢那么对我,徐溪林该死,你们天末海的妖灵都该死!”霍移觞眼珠发红,灵力汹涌澎湃——要不是这些天末妖灵不肯尽全力供奉他,他怎么会因为冒进而身受重伤?连守望都死光了!
都是这些人的错!
陈黜衣眉头微皱,身上灵力放出,重点挡住奚狝这边,低声道:“我拦住他,你们先出去。放心,在这里,他不能杀人。”
陶獉被压得喘不过气,动弹不得,小麒麟怎么甘心吃亏,他怒目圆睁,身上白光一闪,不知怎么就脱离了压制,蹭一下窜起来:“欺负人是吧?小爷教教你什么是公序良俗!”
“陶獉,带着奚狝大人出去。”陈黜衣低喝。
奚狝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儿,伸出一根食指,一点一点地推案几上的茶杯,直到把那杯子推得掉在地上。
咣当!
瓷器碎裂的声音正好卡在某个频率,霍移觞肆虐的灵力波动像是狂奔的野马撞上了绊马索,咔一下停滞,然后翻滚着向他自己倒卷回去。
霍移觞低哑地叫了一声,脸色发白,他的目光犹疑又难以置信地落在奚狝身上。
原本他听说梅太清看上个灵祝胚子,叫过来一瞧,只是个灵力弱小的小猫精,就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是刚刚那一下卡得他差点吐血。
是故意的?
可是从来没人使过这种招式,时机怎么可能抓得那么准?
难道只是巧合?
奚狝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继续推桌子上另一个杯子,一点点推向桌子边缘。
眼看着那个杯子又要掉下来,霍移觞胸口一阵烦闷,刚刚那种难受得不行的感觉又涌上来。
该死的!他不能杀人,在王都岛上更不能对一个预备灵祝下狠手。
他霍地站起身,阴冷地扫视所有人,在奚狝脸上停留良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厅。
陈黜衣站直身体,一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面颊上,墨绿色的眸子定定看着奚狝,声音有些哑:“你你没事吧?”
奚狝把指尖的茶杯扫落在地,被霍移觞压得神智混乱的海鲜三人组吓得跳起来,茫然四顾,门边上的蓝越泽和秋子豫都怔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