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肆星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毕恭毕敬的县太爷。
我让他们在这一带留心还真做对了,一听人说我就猜着肯定是你。他倒并没有显得很得意。
你倒从没想过我可能已经死了。
真就那么死了你也不是,卫凌风了。他话到中途故意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我还能盯得这么紧吧。
能让你现在还这么上心,看来这次的停战果然只是权宜之计。
是不是呢,大概还要再看看。他卖了个关子,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但说不定你在魏光澈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现在倒是该怎么用你呢?
到了这步田地,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吧,反正你早就打好主意了。用手一指那几个叫花子,反正这些人也不过是被当作幌子才一块儿抓来的,既然我人已经束手就擒,你不妨把他们放了。
你心肠居然这么软,还真看不出来。
赫连肆星歪头示意了一下,狱卒打开牢门让那善叔他们出去了,六猴儿走的时候还在一直回头看我。
你也出来吧,关你这么重要的家伙,可不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我耸耸肩这才走出来,赫连肆星也没给我带铐链什么的,很放心的走在前面带路,倒是一旁的随从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就怕我忽然出手。
之前我就想问你,那时候为什么如此轻易的放过公主?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之前西凉派到羌无的探子都说,嘉远侯是个心冷手硬之徒,还有些喜怒无常,你人和传闻不太符啊。
喜怒无常的人,最易做些心血来潮之事,我也不过想到一出做一出罢了。
也有道理。赫连肆星表示赞同。
你将我当作犯人一样的看管起来,是打算不日再和羌无开战吗?
这不是大家都能猜到的吗,不然魏光澈身为九五至尊为何一直待在燮城,难不成是为了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直视我的表情,带着微有恶意的笑容。
我并没有回避他的表情。
皇上的想法岂是臣子可以猜测的,但我们皇上素来以江山社稷为第一重,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赫连大人何必如此狭隘。
他见我这么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不再开口了。
出来上了马车,赫连肆星坐在我的对面,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掀开车窗帘幔往外看,只盯着我的脸。
我的脸,就这般好看么。放下帘幔我问他。
你自己觉得呢?他反问我。
不知道,就算别人都说这张脸生的好,我自己却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好似乎都是因着这张脸,我犯下的错,却也是因为这张脸,打从生下来就顶着这张脸,日看夜看,只觉得熟悉罢了。
赫连肆星听我这么说,眼神依旧无波无澜,仿佛我不过是个摆在这里的器皿罢了,他也不过是盯着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发呆而已。
你,为什么会有忽兰血统?
我要是说,我也不太清楚,你信吗?
我信啊。
没料到赫连肆星会这么说,我用手支起下巴,转过脸不再理会他,马车的磷磷声在我俩的沉默中异常清晰。
穿过几条街,人烟渐少,我猜着快到地方了,此时丹田处却忽然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猛塞进了一把锋利的冰棱!
一个不设防,我捂住腹部从座位上滑跪下来,膝盖撞击在木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该死,那虫子又发作了,比以往至少提前了两天。而且这一次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后背更是被什么拉扯住一般拽的骨头生疼。
怎么了?赫连肆星惊讶之下忙俯下身查看。
我当然不能在此时运功让他看出武功路数,可身体却是仿佛一刻都熬不住了,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的手下意识在空中一抓,却正好抓住了赫连肆星的手腕。
他以为我是想借力站起来,一时倒没甩开。我心中一动,几乎凭着本能两指按上那被晒的浅褐色手腕的脉络处,一摸准两大主穴立刻死死拽住,他手腕一震,体内功力由穴位汹涌而出,依着两指处一个周转流向我的全身。
赫连肆星大惊之下忙想将我推开,我知此回不同寻常,拼了全力死死攥住他腕子不放。车厢内地方有限,他一时倒挣扎不开,情急之下用余下那手对着我一掌拍出。
正前面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掌,我哇的吐了口鲜血,手终是松开了。
他毕竟有所顾忌,那一掌并未用全力,我吐出淤血后反觉得身上松快了些,三时虫是寄生类,在未完全成型时潜在破坏力受饲主状况影响。眼下我气力忽衰,发作倒缓了下来,赫连肆星所练功力与我完全不同,却出乎预料的管用,我并没有从他那夺取多少功力,却能勉强压制住了。
卫凌风,你他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如你所见,我体内大有变故,怕是活不了多久。我半真半假的说。
赫连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