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断抽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离自己远去,韩祁似是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那些梦甜蜜而又怅然若失,有一个身影总是反复地出现,模糊却又那般熟悉,他想要看清他的模样,想要触碰他的温度,却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着,看着那人一颦一笑,看着那人浅眠、作画、抚琴、烹茶,美好却让韩祁心口异常的疼。
床前,苏景然难得的严肃,试脉许久,“玄元丹呢?”
“玄元丹……已经没了”
“没了?!给谁了?”
江公公看了眼一旁的兰贵妃,“之前全给元宪皇后服下了。”
“两颗都给他了?”苏景然很是无语,“玄元丹的药效对每人只有一次,一次一颗就够了,怎么全给他了?你们当这是糖可以随便吃的吗?!”
江公公一脸苦涩,“苏先生,没有玄元丹便不成了吗?”
似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苏景然眉头紧锁,从药箱中取出一布包在床上摊开来,一排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依次规整的摆放着。
床上的人胸口敞着,锦被刚刚遮住下半身,苏景然手背滑过一排银针,手指轻挑,一根银针从布包抽出,捏在指尖,苏景然借着烛火细细的烧着,直到银针泛红,不等冷却便直接扎在人裸露的肌肤上。肌肤被烧灼,发出浅浅的嘶声,床上人因痛闷哼出声。
江公公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紧张的手心已微微出汗,“苏先生,这样真没问题吗?”
苏景然没理他,自顾自地施针。
片刻后,半裸的肌肤上已密密麻麻地扎了十几针,锃亮的银针在烛光下闪着骇人的光,江公公看着皇上的脸色确实缓和不少,呼吸也并稳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苏景然又从布包最末一端抽出一根极粗极长的银针,只有片刻的迟疑,便扎进了人的天灵穴,床上人身子轻微痉挛,痛哼出声。
“苏先生!”江公公吓得魂都没了。
“别出声!”
江公公赶忙闭了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抬眼看一旁的兰贵妃,也已眼睛泛红,抿着唇强忍着没有落泪。
苏景然轻捻银针,“尽快想办法弄解药吧,老夫能延缓毒发,缓解他的痛苦,但要解毒,还是得去寻解药。”
“敢问先生,解药该从何处寻得?”进来就一直未发话的贵妃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苏景然收回手缓缓道,“凌霜的解药,就是凌霜。”
“凌霜是长于云南玉龙山的一种香草,少量焚之,有助眠安神之功效,但若使用过量,或淬炼成汁溶于血肉,则是剧毒,而解毒的解药就是凌霜草的根。”
“如此简单?”
“简单?”苏景然嗤笑,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你可知凌霜有多难得?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只在早年于云南见过几株,而且若要解毒,需要的量极大,你们速速准备吧,在民间筹也好,去云南采也罢,总之老夫最多还能帮他撑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还解不了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晋王府,韩旸还在为韩祁中毒一事发愁,听小厮说外面有两人要见他,其中一人自称姓慕。
韩旸楞了一下,随后脸上一喜,“人呢?快请进来!”
时隔三年再见,那人绾起了从前喜散着的长发,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少了几分纤弱阴郁,多了分俊朗清逸。
韩旸顾不上旁边还站了一人,上去给他一个熊抱,“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们也好啊。”
慕容清有些无奈地笑笑,“我是装作苏先生的徒弟跟着回来的,别声张。”
旁边人轻咳了一声,慕容清推开韩旸,“这是我朋友,苏叶,苏先生的徒弟。”
“草民见过王爷。”来人相貌俊秀,举止不卑不亢。
“不必多礼。”韩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叶,他就是苏叶?
感觉身后有只手拽了拽他的衣服,慕容清忍着笑问韩旸,“影七在吗?”
“在。”
似是知道他们来一般,影七进屋时并未流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属下见过王爷。”
“影七哥哥。”苏叶兴奋地上去扯他的袖子。
影七神色有些不自然抬眼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小声嗔怪道,“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王爷,苏叶自幼长于市井,不懂皇室的规矩,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没关系。”韩旸少见影七会如此袒护一人,心下觉得惊奇。
“王爷,您与公子许久未见,草民就不打扰王爷叙旧了。”
“……好。”
苏叶说完便拉着影七往外退,留下慕容清还有神色复杂的韩旸。
“他们俩?”
慕容清回以微笑,韩旸一脸郁闷,他这个主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倒抱得美人归了,他让他去看望慕容,反倒撮合了他们。
“我原以为你不会回来。”
韩旸引慕容清坐下,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