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终有一日,天地为媒,江山为聘,许你凤冠霞帔,十里红绸,娶你为妻……”
“朕会好好教教你如何做好一个男宠……”
“清儿,我心悦你……”
“你不过是朕的玩物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喜欢!”
“清儿,祁哥哥会待你好的……”
“慕容清,你真叫朕觉得恶心!”
……
似有无数双手将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身后板子携着风砸下来,砸碎他的骨,刻入灵魂的剧痛下,伴随着肉体一同破碎的还有仅剩的那一点骄傲。
好多人……好多人……他们看着他,看着他徒劳的挣扎,那一双双眼,有怜悯有嘲笑……
……
梦醒,慕容清一身冷汗地猛然坐起,略带惊恐的双眸茫然望了望四周,最终落在身旁睡着的人身上。
窗外,晨光熹微,他在这儿留了一夜?
慕容清懊恼地揉着脸,这种斩不断理不清的感觉实在不好,他不该留下的……
慕容清穿上靴子,披上衣服,落荒而逃。
……
韩祁醒时已不见佳人的踪影,苦药与月支香交织的空气中没有半点那人的气息,床畔整整齐齐,似一场梦,醒来便无影无踪,无迹可寻,有那么一会儿,韩祁真的怀疑,清儿真的来过吗?
垂眸瞥见手臂上包扎的伤口,韩祁这才放了心,抚摸着包扎的一丝不苟的纱布,勾起嘴角,连这种小事都能做的如此认真,倒也像他。
睡了一觉,身上松快多了,韩祁掀被下床。
“来人。”
江公公端药进来时,皇上正在两个小太监的服侍下更衣梳洗。
“皇上,苏神医让您卧床休息,您怎么起来了?”
“在躺下去就躺废了。”韩祁接过药一口闷了,“传右相和晋王北宸殿见驾。”
“皇上……”
“立刻!”
苏景然听闻消息已过了晌午,北宸殿的议事依旧没有结束,苏景然一脸铁青地被挡在了殿外。
“活够了是吧?!刚能下床就往死了折腾!”
江公公后背早已被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神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却只能陪笑,只敢陪笑。
殿前,苏景然一身长衫,墨色长发绾在脑后,风吹动宽大的袖衫,洒脱不羁,何等熟悉,记忆被拉回二十多年前,江公公竟不觉红了眼睛,当年,他也曾这般,站在北宸殿前对着先帝破口大骂,依旧挺直的腰杆,墨发如瀑,星眸剑眉,一如当年,岁月当真格外优待于他。
“小清呢?他就这样由着他胡来?”
“公子天一亮便出宫了。”
“出宫了?”苏景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昨日见小清守在韩祁身边,还以为俩人和好了,看样子并不是。
问话间,大殿的门已徐徐打开,晋王与右相皆一脸凝重的走出来。
苏景然无视了俩人的异样,朝政的事他实在不感兴趣,直接越过俩人疾步走进大殿,指着上首的人,怒骂道,“给老夫滚回去躺着!”
龙椅之上,韩祁无奈一笑,“景叔,人前你还是收着点吧。”
一声景叔竟让苏景然一顿,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语气也软了些,“你若还当我是你景叔,便回寝宫好好将养着。”
韩祁手指滑过案上堆叠成山的战报,“景叔,朕还能撑多久?”
“……你若肯信我,便不要执着于这种问题,我必当尽全力救你。”
“没有解药其他的都是徒劳,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罢了,无所谓了……”
“韩祁!”
“景叔,后日你便带清儿回江南吧……”韩祁咳了几声,“多事之秋,我实在无暇顾及他,清儿自小养在后院,出了宫,便仰仗景叔多多照顾了。”
看他毫无生志,苏景然也急了,“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照顾!”
韩祁苦笑,怎会不想……
“如今疾不可为,何必再去招惹他……”
本以为此生都没机会再见他一面了,却不想那人还是这般傻,这般心软……
“景叔,我不能再伤他了。”
染翠金兽香炉,瑞脑焚起袅袅云烟,大殿静悄悄的,唯有角落的滴漏发出滴答落水声。
许久,苏景然才道,“韩祁,这么多年,你真的了解小清吗?”
韩祁眉间微蹙,不解地望着堂下的人。
“小清,远比你想的要坚强。”
……
天色渐暗时,韩旸才从宫里回来,转进院子,便见慕容清立在廊下,与他对视一笑。
晚风带着沁肤的凉意,微风袭来,轻逸的白色薄衫迎风飘举,他走过去,将身上的披风裹在那人身上,“怎么不进屋,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身子哪有那么弱。”
本以为他会回嘴,可韩旸只是淡淡笑了笑,“进去吧。”
“皇上召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