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生于春,长于夏,收于秋,藏于冬,人也亦之。
封湛如今也算是位闲散太子,并未像从前那般早起,同秦烟窝在榻上,卧听风雨,直至辰时,才堪堪有了起身的意思。
房内烧着地龙,如春日一般的融融暖意溢满整个屋子。
封湛微动了动光洁的下巴,蹭了蹭在怀中枕着他手臂的女人的额角。
“嗯……”秦烟悠悠转醒,她仍是不习惯有另一人霸占她的大半张床榻,且身旁男人坚硬的身躯硌得秦烟眉头微蹙。
封湛低头,薄唇印上秦烟的额际,看着怀里的云鬓乱洒的绝色女人乖巧地倚在自己怀中,封湛心中极其受用。
睡床榻里侧的秦烟,单手撑在封湛的胸膛,缓缓起身。秦烟正抬起一条长腿准备下榻时,却被男人一把扣住细腰,压回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秦烟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却突然发现自己跌下的姿势,颇有些暧昧。秦烟睨了封湛一眼,复又准备起身,又被封湛掐住她细软的腰身,按了回去。
封湛并没有别的动作,薄唇贴上秦烟微红的耳廓,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秦烟耳边响起:
“还在生孤的气?”
怀中的女人没有做声,封湛了然,也的该确怪自己。
封湛一只手臂护住秦烟纤瘦的后背,翻身将秦烟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入目所见,让封湛面上多出些许愧色。
封湛伸手取过枕边的白瓷药瓶,将其揭开,用食指取了一点药膏,用指腹轻轻涂抹。
“嘶……”秦烟吸了一口凉气,药膏的冰凉,微微缓解了许火辣辣的疼痛。
秦烟也由得封湛伺候。
抹完药膏,封湛将秦烟揉在怀里,低哑着嗓子道着歉:
“烟烟,是孤不对。”
秦烟冷冷看了封湛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如来真的。”
听见女人嗔怒的言语,封湛眸色暗沉了些。
秦烟伸手触向封湛线条分明的腰腹,语带揶揄:
“殿下,忍太久,对身体不好。”
封湛深眸一敛,喉结微滚,按捺住心火,一字一顿地开口:
“做孤的太子妃,真的还是假的,你说了算。”
秦烟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指间挑起一缕封湛垂落在她身侧的墨黑发丝,话语间半真半假:
“要不要考虑入赘我郡主府?让本郡主包养一回失势太子。”
封湛闻言微怔,他向来知道秦烟是张口就来,如今倒是越发地狂悖。
封湛伸手,宠溺地揉了揉秦烟的发顶,低缓出声,
“也不是不可,自今日起,孤就搬进郡主府。”
四目相对间,秦烟的神色却多了几分认真,
“封湛,我没兴趣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封湛眸色深深,定在秦烟的一双凤目中,
“孤今生,只你一人。”
秦烟看着封湛深邃的眼眸,红唇微掀,轻吐出一个字,
“好。”
封湛瞳孔一缩,似有些不可置信,秦烟,这是同意了?
封湛骤然俯身,堵住秦烟饱满润泽的红唇,一记深吻。
唇齿分开时,榻上二人皆情绪翻涌。
从此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了。
门外突然响起沈莹颇有些坏气氛的声音:
“主子,永定侯府谢世子请主子一见。”
沈莹本也不想搅扰两位主子,但谢世子今日到郡主府门外坚持要见主子,差点要同门口的守卫动手的地步,沈莹担心闹开了对主子名声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来通报。
榻上的两人瞬间敛起情绪,封湛沉着脸,伸手掐了一把秦烟的侧腰,虽未开口,但秦烟也读出了封湛眼里的意思。
你敢去见他试试。
秦烟抬手抚上封湛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道:
“有些前尘旧事,我需要去做个了结,那就姑且一见。”
“殿下,你乖点。”
乖?
封湛面上有些沉,秦烟还真当把他当作包养的小白脸?
最终两人还是起身,但没让沈莹和宋执伺候更衣。
二人虽说都是养尊处优,但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自己穿个衣服,也不是难事。
两人分别为对方整理衣冠,当是情趣,不过倒是多费了些时辰,甚至差点擦枪走火。昭仁郡主府。
自谢长渊被请进花厅,已有一个时辰有余,但他丝毫没有不耐,今日若能得见秦烟一面,已是万幸。
谢长渊脑中不断在措辞,往日种种,该怎样对秦烟一一解释清楚,求得秦烟的谅解,他们……
谢长渊敏锐地察觉厅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直了一下背脊,看向厅门。
入目是一名裹着白狐披风的绝色女子,女子只用一支款式素雅的白玉簪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肤色雪白,衬得双唇更加红艳,真是美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