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克达尔说他要出剪刀,意在煽动弟弟出拳。弟弟会想万一哥哥骗他,其实打算出布,那他只要出剪刀就好。然而克洛克达尔意料到他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出了剪刀。就算弟弟相信了他的话,真的出了拳头,那最多两人算平局,还能再博弈一把。除非弟弟第一轮就出布,可是他说自己要出剪刀相当于断绝了他出布的念头。
一个普普通通的猜拳瞬息之间被他用语言布下陷阱,这男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既然决定要和两个人结婚,那称呼也是个问题。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是两个人的岁月里,克洛克达尔和弟弟共用一个名字,对彼此的称呼自然是哥哥和弟弟。
现在薇薇要和他们两个过日子,不区分一下是不行的,不然每次喊完名字两个人转过头来她还得补充一下我叫的是哥哥或者我叫的是弟弟。这么多年了,克洛克达尔终于承认弟弟是独立于他存在的个体,而不是他的影子。
他把自己的名字分了一半给他,以后哥哥是克洛克,弟弟是达尔。
婚礼在一个无人的海岛上秘密举行,没有宾客,没有神父,只有新娘和两个新郎。薇薇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漂亮,达尔说她像神女一样。
薇薇脸色泛起红晕:真是的,哪有这么夸张。
说两句意思一下差不多得了。克洛克讨厌肉麻的话,光是听别人说就像吃甜食一样让他腻得想吐。
怎么,我老婆美还不准夸了?
克洛克皱起眉头:别和小孩子一样,幼稚。
达尔搂着薇薇的腰,深情款款地说:亲爱的,有你在,即使再过四十年我也会像二十岁一样年轻。爱情就是这样滋润人的心灵、让人永葆青春的魔药呀。虽然我们差了近三十岁,但我会努力活得久一点陪你到最后的。
薇薇伏在他胸前小声地说:我觉得你要是长寿可能是因为戒了烟。
是的,达尔无需再和哥哥扮演同一个人后不但戒了烟,而且克洛克经常看到他保温杯里泡枸杞,饭前饭后吃一堆保健品,一副准备和他比命长的态势。
克洛克是海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战斗中丧命,所以不会在意烟对肺的伤害,到现在嘴里还叼着雪茄。
克洛克抓住薇薇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达尔怕薇薇被拽痛,所以哥哥从他怀里抢人时他从来不阻拦。
克洛克用钩子抬起她的下巴,为了让自己听起来不是那么凶,他特地深呼吸三下才开口:不许背着我和他讲悄悄话,我会吃醋的。
薇薇扶着他肩膀,让他低下头来,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也就达尔肯弯下腰听我说话,你啊,老喜欢装聋作哑。哪怕我正常和你说话,你也是听不到的吧。
克洛克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抛开还是敌人的时候不谈,从最开始和她相处起他就不怎么听得进去她的话。成为她的主宰后更不用说,对于她的恳求几乎都是置若罔闻。
薇薇的话语唤起他沉睡了很久的良心,让它隐隐作痛。
克洛克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意识到想要和她做夫妻,不好好面对他们的过去是不行的。如果不迈过这个坎,两个人的关系将永远停滞不前。
他艰涩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像是大梦初醒,才看见他们情感上的满目疮痍。
达尔愣了愣,大叫起来:喂,是我听错了吗?你这混蛋不是会道歉吗!薇薇,你听到没有,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对你道歉了!
我听到了。薇薇鼻子一酸,珍珠似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他道歉,原来他能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啊。
达尔故意学着他的样子,把薇薇拉过来,让她靠在他怀里哭了一阵。克洛克这次没有吃醋,给了她收拾心情的时间,默默走到边上抽烟。
过了一会,薇薇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对回来的克洛克说:我听到你的道歉,但不代表我接受了。我还没有原谅你,知道吗?
那是自然,是个女人都不可能轻易原谅他做的这些。重要的是克洛克给了她原谅的权力,在他开口道歉之前根本不会有这个选项。
她的行为和当初克洛克在她心田里种下喜欢的种子一样,她也在播种,种下名为未来的种子。克洛克祈祷着它能发芽、生长,一切都将从此刻启程。
他俯下身用力抱住她: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赎罪的,薇薇我的妻子。
达尔轻轻咳嗽几声:哥哥,你是不是也得跟我说点什么?
克洛克很不情愿地向他也道了歉,为自己多年来的敌意以及曾经的背叛。
达尔一边掐自己的大腿一边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真心觉得今天发生的事仿佛梦中的光景,不仅和心爱的女子结为了夫妻,而且混账哥哥还向他们道了歉,大有改过自新、从头做人的意味。
克洛克翻了个白眼:是,你是在做梦,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达尔笑逐颜开: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这不得录下来,等你以后犯了什么错拿出来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