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里更冷了,但不妨碍人们出门。他们披上较为厚重保暖的衣物,慢慢从府中步行到长安街上。
长安街上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萧禹与玉翎笙肩并肩穿梭在人海当中,为了不让对方走散。萧禹牵起了玉翎笙的手,拉着他从人群中挤到前方去。
原来他要带他看的戏剧是一齣布偶戏。华丽的戏台是缩小版的戏台,台面上的横梁还画有龙雕饰,美轮美奐的戏台不亚于他们平日唱戏的戏台。
熟悉的锣鼓声敲响了。
戏台上出现了一个登场布偶。他一身赤色衣裳,长胡花脸,踏着黑色马靴。布偶一张口以浑厚的嗓音唱道:「月过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儿孙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老汉姓维,名基。」
台下的观眾纷纷拍手叫好。当惯戏子在台上唱戏的玉翎笙还是头一次站在戏台下看戏。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可说是妙极了。
玉翎笙没料到原来看戏也可以如此享受,现在他终于晓得那些达官贵人为何老是邀请戏子到府上唱戏了。渐渐的,随着台上的布偶的演出,他看得入神了。
萧禹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身边给他买了一根糖葫芦回来,交到他的手上,「来,这个给你。」
红彤彤圆圆山楂外裹着一层糖,在灯光下的照耀下更是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糖葫芦是冬季才会出现的小吃。
玉翎笙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开了,甜腻的味道简直甜到心头上去。他拿着糖葫芦看着萧禹道:「真好吃,你不要来一口吗?」纯真的笑容像个孩童一样,让萧禹快忍不住摸他一把。
萧禹贴着玉翎笙咬下方才他咬了一半的山楂,「真好吃。」嘴里甜丝丝的传到了萧禹的心头上,犹如跌入蜜罐里,全身甜腻。
玉翎笙蹙眉扁嘴,「你怎么吃了人家吃过的山楂啊?」
「要是我不吃那粒,要怎么吃它底下的呢?」萧禹挑眉问道。
嘟起嘴,玉翎笙不假思索地开口道:「也是哦。喏,再吃多一粒。」他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到萧禹的面前。
萧禹没接下糖葫芦,摇头道:「还是你吃吧。」
玉翎笙没趣地收回了糖葫芦,眼睛回到了戏台上继续观戏。
武生布偶登场了。只见他一个凌空翻身,再来一个劈腿,最后还喷出火焰。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戏台下的观眾看傻了眼,无一不拍手叫绝。
半个时辰后,台上的布偶戏不知不觉来到尾声了。布偶一直排开纷纷向台下的群眾谢幕。台下传来了如雷的掌声。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就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玉翎笙万分不捨地转身离开了戏台,一台戏让方才把不同的陌生人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曲终人散,戏落幕后,刚才热闹的光景就不復存在。人生何尝不是一齣戏又一齣的戏呢?
「怎么啦?怎么看完戏了,却这般不高兴呢?」萧禹与他肩并肩一起走的玉翎笙,方才还欢乐的像个孩童,转眼他脸上已经愁容满面,真让他费解。
「没事。只是戏中的人物与故事,大家又会记得多少呢?」玉翎笙垂着头没看萧禹淡淡说道。
萧禹绕到了玉翎笙的面前,捧着他的脸蛋说:「怎么会不记得呢?要是真心演出,观眾用心看戏,这么精彩绝伦的戏码怎么能说忘便忘呢?」
渐渐的,原本眉头深锁的玉翎笙脸上不再悲哀,露出浅浅纯真的笑容,「也是。那么我演的戏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啊。一直都会记住。要是这里记不住了。」萧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把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了自己的左胸膛上,「那我就用这里记住。」
玉翎笙笑了,张开了手,直接抱住了萧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们二人离开了戏台后,肩并肩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长安大街上。今夜里,玉翎笙的笑容多了许多,不像在宅子里那么的忧鬱。
然而,他们并没察觉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正是玉咏乐。晚膳后,待他洗完碗筷后,出到厅堂一看,那里早已没有他们两个的身影。当他细问护院的时候才晓得他们俩瞒着他溜出了长安街。一路跟在后头,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让玉咏乐看在了眼里。不悦的情绪慢慢在他的心底中滋长起来,让他恨不得想要上前去,分开他们二人,把他的七师弟带回自己的身边。
是什么时候起,以前与他形影不离的七师弟的身边不再是他而换上了另一个男人?又是什么时候起,他久违的笑容不再他面前展露,而却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展露?
嫉妒的烈火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身心。
玉咏乐曾经责问过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以致玉翎笙不再依偎他。然而,他却没能鼓起勇气去询问他。他害怕自己这么一问,他的师弟就会远离他,逃避他。
穿梭在人海茫茫的长安街,玉咏乐原本跟着他们身后的,不知为何在他们停步在一档卖花灯的档口前,他为了不让他们瞧见而随意抓起了档口上的面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