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动静时这一公一母两条成年鹿正低头觅食,当时他便挽弓搭箭,没有任何犹豫的射了过去。
一箭封喉,顷刻毙命,没给它们任何逃脱的时间。
别院里用不着太多肉,所以在猎了这两条大东西后,又只猎了些山鸡山兔,他便领着人返程归来了。
此时看见孙颌眼中意思,他眯了下眼。
哂笑一声,孙公以为,他需要这些东西?
暗嗤一下,虚瞥他一眼,“这些都是好东西,等会儿先生多吃些。”
孙颌:……脸都绿了。
左霆等人听主公此言,直接笑出了声。
孙颌狠狠瞪了他们几眼。
左霆犹自咧嘴,先生也不知如何得罪主公了,竟惹得主公当众戏谑于他。
补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裴镇适时开口,打住他们,“好了,莫要再笑。别等回头鹿头上的血腥味引来了林中大虫。”
左霆笑着咳两声嗓子,勉强嗡声收住笑意:“是!”
孙颌暗中又狠瞪他一眼,等着,回去灌不死他!
……
中午,正午时分。
别院里热闹胜于以往,十五张红漆方桌依次排开,张张摆满了珍馐佳肴,瓜果甜点。
此时正是酒酣之时,部将们各个兴致昂然,不停举杯,席间贺酒之词不绝。
裴镇被他们一轮轮祝过酒,此时喝的已有八分饱,眼中微微有了醺意。
他半眯着眼,双腿微敞,放松肩背朝一边靠去。
这般才歇了一会儿,又有人上前来祝酒,裴镇掀眸望来人一眼,举手凌空朝他的方向抬了抬,又轻轻啜饮一点酒水,便算是接下。
来人笑弯嘴角,仰头一杯饮尽,满脸透红高高兴兴的回到座位,继续喝。
不过歇晌,又有一人过来,依旧是要祝酒。
裴镇如法炮制,依旧只是饮一点。
来人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裴镇现在的耐心还算不错,微醺的感觉让他心情也不错,所以在之后络绎不绝还有人来祝酒时,他也都一一和他们碰了下杯。
在所有全轮过一轮后,他把杯子里仅剩的酒喝完,跨步离席。
……
出了笑声震天的院子,裴镇不紧不慢的往主院走。
想见见她。
她是最早离席的,在祝过他两杯酒后,才吃了浅浅一碗饭就离席了。
裴镇回想了下她当时的样子,好像不胜酒力,但她一向不是个爱说的性子,刚才或许也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扫兴,不怎么能喝酒竟也连着向他祝了两次酒,喝得耳朵都红了。
裴镇笑一笑,步伐越加慢悠悠,解着身上的酩酊醉意。
但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望向假山亭后的一个人影。
她轻轻倚靠着,身姿半偏,单手扶在额上,背对着他。
像是醉了的模样。
没回去?裴镇定定看了一会儿,脚步转了一道弯,改而朝这边来。
越姜现在脑袋晕乎乎,对任何事都不灵敏。
所以即使身后正过来的这个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她也依然没有察觉有人在朝她靠近。
她眯着眼睛扶着晕的不行的脑袋。
她不擅饮酒,一直以来即使试着要把酒量练大,但依旧是五杯就倒的性子。
刚刚那个氛围里,他的手下人全都在朝他祝酒道贺,她身在其中也就不好过于特立独行,所以随大流也一起朝他祝了两杯。
第一杯入口时,只是觉得酒的滋味好像有些浓,但她没觉得会醉。
所以在第二轮时,她跟着又饮了一杯,这时依旧只是觉得酒味浓些,没有到醉人的地步。
于是她没有马上离席,而是规规矩矩吃完一碗饭后,才起身离开。
出了院子时她也没觉得怎么醉,但又几步之后,她觉出了那些酒的后劲——酒气一个劲往她脑袋顶冲,也往她四肢冲,叫她手心热的直发烫,跟被火烤了一样。
她喝醉时回回手心都是会发烫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越姜摸摸手掌,又揉揉变得开始发晕的脑袋,沿着来路往回走。
但走着走着她太晕了,也觉得太热了,便在看到这处亭子时拐弯往这边走了过来,她打算先在这歇一会儿,等会儿再回去。
可后来觉得这边时不时吹过来的风太舒服,她也就贪恋的不愿意走,阖眼继续在这边歇靠着。
现在已经不止是手心发热,她连脖子也觉得热,脸上更觉得热,只偶尔吹过来的凉风能让她觉得舒服些。
越姜身子往后斜一斜,完全倚到美人靠的靠栏上,她现在不止是想歇息,甚至有些犯困了。
这时裴镇已经步入亭子,离得她只有几步远,但越姜依旧是没有发觉,脑袋里像是有拨浪鼓在转啊转转啊转,让她眩晕至极,也驽钝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