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刚刚他会任由她磕在亭柱上,硬生生疼醒;之后觉得乌云聚起要下雨后,他也只会是把她喊醒过来,让她自己晕乎乎的走回来。
当然,即使生了些念头,他其实也不必抱她回来,她天生貌美,曾经也到了要与人成亲的地步,自然没有蠢笨到在今天这一出之后仍然洞察不出他对她生起的感觉。
他把她抱回来,等她一醒,她就大概知道他对她有什么不同了。
所以刚刚其实是把她喊醒更好的。
可裴镇不太想避讳至此,他依然是选择把她抱回来。
她洞察也就洞察了,早在上回碰到徐氏族人起,他就想让她心知肚明了。
又捏了把她细长的指头, 他把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掩好,起身打算出去。
但才往外跨出一步,裴镇又忽然停住。
脚步顿下, 转身又来看?她, 她的眉颦得太紧,嘴巴里呼出的酒气也太浓。
明明她只喝了两杯而已。
伸手又往她颊上一探,脸上的热度同样不?低。
倒也难怪她一直嗡声嗡气的要?踢被子, 不?肯好好的盖着。
手掌缩回来,负在身后, 他几大步走到门边,招来一个?伺候的婆子, 点着下巴吩咐,“去把荀和喊来。”
“喏。”婆子肥胖的身子微抖, 应完立即就要?下去。
但裴镇的话还没完, 把她喊停,又道:“再去打些?水来。”
“是。”婆子这回应得有些?战战兢兢, 甚至,脖子还有点冒汗。
因为她刚刚慌得竟然不?等主?公?把话说完就要?往下退……这可是大忌……悄悄咽一咽喉咙,后怕的想,幸好主?公?没有怪罪她。
这回她不?敢马上就走人了, 应完后她仍然留在原地,直到过了些?会儿,主?公?已经又回屋里了,她这才迈着粗粗的腿颠颠急跑, 往管事屋里飞奔而去。
……
不?到一刻钟, 荀和满头大汗的赶到左楼外,在外请见。
“主?公?。”
“嗯。”过了一会儿, 房里才传来声音,紧跟着,裴镇的身影到了门边。
他看?荀和一眼,问他:“席上买的是什么酒?”
荀和:“回主?公?,是城里吴家酒庄的玉荆春。”
“极烈?”
荀和这回犹豫了会儿,才答:“此酒是比寻常酒要?烈上些?许,城中近来多好此酒。”
也是因此他才会买,在他看?来,男儿哪有不?好烈酒的?
但,此时心里开始发?慌了,主?公?如此问他,是嫌他买的酒太烈了?
膝盖一软,他立即就要?跪下去请罪。
裴镇摆手,示意他起来,倒也不?至于?要?怪罪他。
这酒他喝着并不?觉得太浓,当时喝得时候也只觉还算有滋味,但谁能?想到,才两杯能?把她醉成这样。
之后醒来只怕还要?头疼。
吩咐他:“去备些?解酒汤,等会儿送过来。还有前头席上,待会儿也送些?过去。”
话落,那边婆子正好领人端水来,裴镇示意荀和下去,再次回了房里。
等婆子放好水后,他把她也挥退下去,只自?己待在越姜屋里。
往水里打湿一张帕子,他捏着帕子到她榻前。
才这么会儿的功夫,她把盖好的被子又踹了,口中含糊喊着难受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渐渐的,甚至不?断的低声哼哼。
实在是难受的厉害了,这两杯酒于?她来说太烈。
裴镇听得在原地顿了会儿,脚步停住。
醉得如此不?适?
上前把她半抱过来,湿巾子覆到她脸上,替她减减热气,“等会儿便不?难受了。”
越姜还是难受,又晕又热,肚子里好像还有东西在翻江倒海、乱搅一通。脸上有了凉凉的触感也没让她觉得脑袋舒爽多少,依旧是低哼不?断。
裴镇于?是不?停给她抹,好让她凉快些?。
抹着抹着整张帕子都变热起来,他放下她,打算再去沾盆凉水,但哪想帕子才离开她就不?乐意了,低低囔囔的声音更重。
裴镇只好把她又抱回来,就拿这热热的巾子给她敷。
但敷上去她又不?满意了,嫌热的推开,埋在他怀里不?停嗡声,难受的音调一声又一声囔出。
裴镇没想到她喝醉酒会这么麻烦。
他深觉头疼,眼睛半眯着,目光晦暗的看?她。
她又开始囔声,两弯秀眉凝成一堆,让他连气都生不?起来。
五指掐上她软嫩的下巴,他摩挲着,忽而哑笑一声,“怎折腾至此,嗯?”
越姜不?舒服极了,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烫的她难受极了。这回是连他怀里也有了嫌弃,挪着肩头要?离得他远一些?。
裴镇任由她挪着肩,等她自?己歪歪扭扭滑落到绸被上了,他起身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