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是真的很白,还是眼睛看花了呢?雄村内心正纳闷着,他已经躺在医院超过一天了,整天都无所适从,也等不到半个人来跟他聊天。这期间有几回,医师和护士来检查身体状况,但他们都异常沉默,没人透漏雄村是如何出现在医院。于是雄村只好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盯着天花板,从墙角看到灯管,由中央看到四周。
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因子,雄村挺起身子,掀开被单看着双脚,摸一摸大腿肌肉,仍然十分难受。他醒来后曾经听到护士们在病房内讨论他的病情,其中一名就提到横纹肌溶解症引发多重器官衰竭的症状,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雄村看着病房内,似乎没有人在监管,于是他溜出病房,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
医院内原来是这么空旷?雄村走在廊道内,很少看到人影,但医院内的陈设却满足了好奇心,他小心不让护士逮住,穿梭在该楼层间,却意外看到一群人挤在一处病房内。雄村凑近房门的透明玻璃,发现里面是单人房,空间超大,里头少说有二十多人。
这应该是某位大人物吧?这么多人来探望,应该是有钱人或有权势的人。正这么想着,病房里头的人却突然转头望着房门。雄村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发现了自己正在窥视,急忙想逃离。
这下才发现自己身旁已经涌上了一群人,个个面容严肃。不久,房门被用力推开,里头的人群完全没将雄村放在眼里,自顾自地往廊道另一端走。随后五名医师和多名护士也自房间出来,却推着一张病床。上头躺着一名灰发的人,脸上用白布盖住,显然已经去世。
医师护士们将遗体运走后,原本挤在廊道的人群也尾随离开,只留下空旷的廊道与莫名其妙的雄村。或许该回房了?再度摸一摸大腿,仍然十分疼痛,于是只好慢慢走回自己的病房。
雄村推开自己的病房门,发现自己的病床边有人影。他略带期待的靠近,看到里头的人有长发,而且是他很熟悉的声音。
「小熊…」
荷依终于来了。雄村高兴地跳回床上,彷彿双腿一点都没事一样。他看着荷依,有种如偿所愿的感觉。或许是太紧张了,雄村挤不出半句话,最后终于勉强说出口:「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
雄村你这个笨蛋,竟然说出这些话,你就不能说自己很想她吗?赶快说一些感性的话?雄村立刻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内心十分混乱。
荷依看着雄村,突然将略为红润地小脸靠近雄村的胸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随后开始细说三十日那晚发生的经过。那天荷依送别雄村,当晚便做了恶梦,她梦见雄村独自一人漫步在一处灰暗的巷道内,身旁站着一排人,全是过去失踪的同学,而且面容十分恐怖。最后她看到雄村被那些人拖进黑暗中,于是惊醒。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荷依再度细语,并将身体靠得更近,几乎是躺在雄村胸口上,彷彿听着心跳声般沉静。
五月三十一日,恶梦后的隔天一早,荷依到学校后才知道雄村失踪了,但随后也立即知道,雄村在昨晚被寻获,并送往医院急救。荷依原本想到医院去,但是放学后却被父母接回家,并警告日后不得独自一人出门。荷依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到医院后发现雄村还没醒来,却碰见也同样在等候做笔录的警察。
警察脸色铁青,彷彿心事重重。荷依看过雄村平安无事后,在离开病房前被警察叫住,他们呈现了一张照片,并询问:我看你们应该是熟识的友人,想请问你是否认识照片中的人。荷依发现此人正是学岬,但她随即也说学岬已失踪多时。警察们的脸色更加沉重,他们说,那晚派出所前来了一名少年,面容惨白,一直站在派出所前,望着里面看。
警察见此人有异状,外出查探,却发现少年身上有血,并且往马路一端奔跑。警察发现事情不对劲,于是立刻召集两人,一同跟着少年脚步。一行三人追着少年,一直跑到镇上的一处竹林,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用手指着竹林内某处,接着又遁入竹林内。
三人原本有所忌惮,但仍然立刻跟上。三人在竹林内追着白影跑,几乎都快迷失了方向,但终究停下脚步,停在了竹林内的一处空地,但少年却突然消失踪影。三人觉得毛骨悚然,正打算离开时却意外发现空地内的竹叶覆盖底下,似乎有一双手露出地面。
三人赶紧呼叫支援,并立即将此人挖出,发现此人仍有生命跡象,于是赶紧叫救护车送医。但随后,三人也发现空地内还埋藏着其他人,之后他们一共挖出五具青少年的尸体,分别是晁介、子静、信实、恭严、宗良。以及一具成人尸体,但查不出身分,目前正在停尸间等候认尸。还有四副身分未明的幼童遗骨也被挖出,但这些遗骨都缺了头盖骨。
警察十分纳闷,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陷入昏迷的雄村。只有等到雄村醒来,一切才有办法釐清。
荷依随即起身,红润的脸庞上多了泪痕,眼眶泛红,原本可爱的小脸变成令人怜惜的哭脸,雄村想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你难道忘了跟我